阴暗的帐篷内,述律平端坐其中,突然门帘勐地被人掀开。
帐篷中的两个武士刚想抽出刀子,但一看来人,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犹豫片刻之后,主动退到了两边。
服侍述律平的几个侍女,也一脸惊慌的跑到两侧,拜伏在地不敢抬头。
“萧干、萧思温、耶律敌辇、韩匡业、韩匡美,好啊!都是朕之身边人。
韩匡嗣没来是吧,看来也就他还存了一点良心。”述律平仿佛早就知道这天会到来,因此到没有一点惊慌。
韩匡美嘿嘿一笑,“圣母可错怪某兄长了,若是他也来了,那谁去诱杀钵里乙呢,他可是绍明天子点名要杀的人。”
述律平脸上勃然色变,被拉下水的钵里乙,可以说是她最后的依靠了,没了钵里乙,这里十万人马上就要崩溃。
“尔韩氏一族,在我大契丹得了天大的富贵,比一般的国族都过得好,今日背叛,狠毒如此,可还有一点良知!”
韩匡美冷笑两声,“圣母把契丹国当什么了?你以为自己就是契丹国吗?
某韩家食了大契丹的俸禄,但也为大契丹效命到如今。
现在明明山穷水尽,圣母还想拉着大家殉葬,真以为咱看不出来,你是明知必死,还想用此十万人的性命,将王师拖在在和捕鱼儿泺边,好等一场大风雪,让他们损失惨重是吧!”
本来述律平的话,让一些人还是起了几分愧疚之心,但韩匡美的话非常高明的调换了概念,将契丹国和述律平给切割开来了。
韩匡美身后的赵延靖也跳出来喊道:“昔日升天皇帝薨逝,汝逼杀百余契丹、汉臣之时,可知道有今日?若说狠毒,谁能比你断腕还狠!”
赵延靖是辽国着名汉将赵思温的儿子,与赵匡赞还有点远亲,算是赵匡赞的叔父。
他原本也是被张鉊处死赵延寿的举动,给吓到了不敢投靠,现在有了韩匡美搭桥,赵延靖等一票汉臣立刻就跳反了。
实际上,述律平身边的汉臣人可不少,都是以为张鉊要将效力过契丹的汉臣全部杀光,而不得不跟在述律平身边的。
赵延靖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同仇敌忾,没办法,昔年述律平为了在耶律阿保机死后还可以继续掌握权力,杀的人太多了。
大部分耶律阿保机心腹都被她杀死,跟随阿保机的汉臣更是死伤惨重,他们的后人自然对述律平有怨恨。
原本是以为张周不收他们,所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现在韩匡美趟出了一条道以后,当然不肯陪着述律平死了。
“说这么多干什么,大伙一起上,天子可不要活的。”韩匡业冷哼一声,带头朝述律平走过去,其余人等,也立刻跟上。
述律平自知必死,倒也不再挣扎,冷漠的看着韩匡业等用白绫绞在她脖子上,直到被勒得面皮发紫,也只轻轻哼了几声,突出了一个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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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明三年,公元948年,十月初七,契丹国断腕太后述律平,被自己身边的最信任的亲族和臣下,勒死于捕鱼儿泺边。
与此同时,韩匡嗣也带领敌烈八部中的四位酋首,将张鉊声明不饶的钵里乙及其三个儿子,在酒宴中乱刀砍死。
至此,事情终于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韩匡嗣、韩匡美、耶律敌辇、萧思温以及敌烈部诸酋首叩头请降之后,张鉊下达诏令。
宣布赦免所有为契丹人效力过的汉人之罪责,加封韩匡嗣为玉田伯,韩匡美为奉义伯,其余归降众人皆有封赏。
十月初八,张鉊命六法宗的僧众在捕鱼儿泺边举行大规模法事,不管大小酋首还是普通牧民,愿意改信六法宗,能跟着囫囵念一遍六法宗四大经义中其中一部者,立刻就会被释放。
他们不但不会被杀,还会将原本的家产交还,允许回到故乡放牧,但凡不从者,立刻就会被驱赶。
述律平辛苦建立起来,准备用来反驳六法宗经义的僧团中僧人,也宣布集体改宗六法宗,承认无上天对佛法在俗世的解释权力。
对于志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