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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继勋觉得双脚仿佛有万斤重一般,李孝节还不知道安思重是什么出身,但他是知道很清楚的。
就凭这个安姓,就知道安思重一定是沙陀人,只不过是代北三部中的假沙陀。
安思重祖上四代,都是吃武人这碗饭的,他的曾祖父,还做过李晋王父亲李国昌的亲随。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圣人和代北、河东武人的关系,本来就有点微妙。要是因为这个事牵连到了所有代北、河东武人阶层出身的亲军和禁军,那就是真的麻烦大了。
脑子里乱哄哄的焦继勋跟随几个锦衣亲卫往内殿走去,很快就看见了站立在屋中的皇帝,皇帝正跟李谷和赵普在说着什么。
焦继勋一进来,皇帝就看见了他,没有雷霆般怒火,当然也没有立刻让人把他焦继勋拿下,甚至连责备都没有。
“成绩来了!别紧张,朕知道这事跟你无关,是有人要来离间你我君臣。快坐下跟朕说说,那安思重是何来路?朕对他可不薄。”
焦继勋闻言,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多好的皇帝啊!遇上了这么大的危险,竟然都还没有怪罪他,还能如此和颜瑞色。
要知道,张圣人可不是石重贵那样手里没多少权力的君王。
退一万步说,即便就是石重贵遇到了这种事情,不说大开杀戒,那死上一批人,也是肯定的。
“臣焦继勋,愧对圣人的信重,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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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臣一定要说,军中袍泽多对圣人尊崇已极,如安思重包藏祸心者,并不多见。”
“你啊!”张鉊忍不住伸手对焦继勋点了几下。
这位历史上被称为儒将,多次立下大功的名臣,却一直被当工具人使,很可能就跟这脾气有关。
这话是你这戴罪之身能说的?你亲口说不多见,那可是要担责任的,要是真的再出一个安思重,就凭这句话,张鉊就能合理合法的砍了焦继勋的脑袋。
但是这样敢做敢死又有能力的军将,却正是张鉊想要的。
而且张鉊得了张烈明的提醒后,也想清楚了。
他意识到,单是佛门,肯定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至少历史上被柴荣整治的时候,他们是没有这样的反抗能力的。
而且就如同张烈明和焦继勋都意识到的一样,这些人每一招都往河东、代北这两个敏感字眼上捅,恐怕还真的是想引起张鉊对于非河西陇右亲军和禁军的戒备。
是以,虽然心里也近非常愤怒,同时确实有些担忧和不信任,但张鉊仍然强行压下了这一切。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对焦继勋说道:“以后说话,不可如此武断,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这两句话,日后很可能就会让你掉脑袋。”
焦继勋也意识到刚才的话,不是他该说的。
可是听到张鉊这么不把他当外人的话后,顿时感动的不能自已,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些顾虑,立刻又被他抛之脑后了。
“有圣天子在位,自然也就有臣这样的直言之臣。
安思重虽然出身代北,但自他父亲开始,家族中人就少有能得高位的。
如今他一人叛乱,确实不能与代北、河东武人等同,这是奸人设下的计谋,请圣人明察。”
“哼!”张鉊冷哼一声,“要是朕不明察的话,定然是现在就下令杀了你焦成绩,军中的清洗也早就开始了。
说说吧,这安思重家族衰落,与朕有何关系?
他一降卒,朕从契丹人手里救了他,又把他提拔到亲军将虞侯的位置,他为何要如此?”
张鉊说着,就亲手把焦继勋拉了起来,焦继勋则赶紧说道:“安思重家,实乃昭武九姓后裔,最是信奉佛门,据说安母五年前曾斩断右臂布施。”
“有病!”张鉊铁青着脸怒骂了一句。
此时的佛门,有个非常恶心的风气,那就是信徒喜欢用自残的方式,来展现他对于佛门的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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