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过颉利可汗在未央宫跳舞的场景,那可是控弦几十万的大漠之主啊!”
说着,曹议金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他轻轻锤着胸口。
“痛哉!痛哉!今生不复得见此盛况矣!何不生在盛唐?”
“姑父已经做的够好了,没有你,别说长安,敦煌咱们都保不住,您现在知道侄儿为什么要把神臂弓让六郎带给您了吧?只要有三百神臂弓手在吾兄元德之侧,这归义军就不会乱!”
曹议金笑了,他看着身边的张昭,“小狗奴,你认为姑父命不久矣?还是你以为姑父连个回鹘女人都搞不定?”
“人固有一死!姑父年近耳顺,还能再活十年?十年后,某也不过二十有九,而立之年都未到。
我到也不是觉得姑父搞不定一个回鹘女人,可毕竟有二十年的同床共枕,她诞下的,也是你的血脉!”
“也许”曹议金轻轻的顿了一下,“你说的不无道理!”
说完这句话,曹议金只觉得脸上如同针扎一样刺痛,当年为了稳住局面而娶了甘州回鹘天睦可汗的女儿,如今还债的时候到了啊!
张昭长长的叹了口气,“令公大王,咱们不能再乱,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从我叔祖张淮深起,庶牛作孽,君主见欺。每更换一次节度使,必然就会带来血腥的杀戮。
从当年我们带甲三万,胡儿不敢直视,杀到如今不足万人,该做出改变了。”
曹议金点了点头,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悲哀,张二郎这是看出他几个儿子都不是强人雄主了啊!
他是在等,等自己归天后,从于阗金国带着人马回来拿回一切,甚至他还可以等,因为自己长子曹元德也四十有四了,而张二郎连二十都不到。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张昭对着曹议金拱了拱手。
“姑父,我欲探寻一条重建大唐,重建汉人雄风的路子,只要太保公保佑不让我死在安西,我就一定会拿回咱们唐儿曾经拥有的一切!”
曹议金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张昭,少许后,这位归义军第六代节度使,托西大王突然显现出了一份少有老态龙钟。
“后生可畏啊!我老了,不懂你们的世界了!某曾经的奢望也不过就是做个河西节度使。”
说着,曹议金突然又自嘲的笑了起来,“要是能做个王太师(王忠嗣)那样的陇右河西节度使那就更好了!但没想到,你张二郎竟有恢复大唐的雄心!”
说罢,曹议金端起了酒杯。
“再喝一杯吧!西出阳关无故人了!”
张昭赶紧接过,两人对饮了一杯!
“昔年吐蕃攻陷安西,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观察使、武威郡王郭昕下落不明,于众皆散。
但昔年四镇节度使下兵员家眷十数万,不可能全部战殁,很可能已经如嗢末人般变为胡儿了。
你若能找到他们,使之归唐,或许河西尚有可为。
姑父也帮不了你别的,这里有白银三千两,就当是我赎了当年对白衣天子的罪孽了!”
说着,曹议金一把扯掉桌子旁边被锦被遮起来的物件,原来是一箱装满银铤的红木箱子。
张昭艰难的卷起裙甲,随后单膝跪在了曹议金面前。
“姑父在上,请恕侄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此长者赐,某不敢辞!
他日若能真有兴复大唐的那一天,侄儿一定亲自扶棺送姑父归葬亳州(谯郡)立碑墓前,上书‘大唐孤忠,河西陇右节度使,谯郡王曹公讳议金。’”
“还算你有点良心!”曹议金展颜大笑了一声。
“没想到啊!言传身教了数十年的儿子,都不知道某曹议金的心愿,你这侄儿却是我知己!
去吧!你与十九娘的婚事老夫允了!延明孙儿,你也跟着去吧!”
说完,曹议金直接转身将双手背在背后,往敦煌城的方向走去,连最疼爱的孙儿曹延明都不管了。
“太公!十四不孝,您将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