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蒋天明与自己的徒弟苏辰年龄相仿，此刻却双目失明以后，北玄的声音，似乎不自觉的放软了一些。



“无妨，这位公子，我要等的人，就是你。”



不多时，酒菜已经上齐。



北玄向来嗜酒如命，向蒋天明介绍起了这家店里名叫饮冰的好酒打断了蒋天明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对话。



既然气氛已经这么尴尬，那么两人便各自沉默的吃菜饮酒。



蒋天明饮酒的速度，似乎是过于急躁了一些。



“这酒很冷。”半晌过后，蒋天明试图打破场上的沉寂，便假装不经意的将自己的蛇纹匕首横在桌前。



匕首上面还镶嵌着极阴真神的鳞片。



北玄盯着蒋天明的举动，冷哼了一声，仍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北玄注意到，蒋天明的脸上竟颇有醉意。



“经历的事情多了，脸上的表情，自然也就冷了，小子，我问你，你杀过人吗？杀的人多了，我这态度啊，自然也就冷了！”



听到北玄这么说，蒋天明的眼神变了，北玄知道自己问到了蒋天明的痛处。



果不其然，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蒋天明将杯中的饮冰一饮而尽。



久藏于腹肺的埋怨之言，随着蒋天明的酒气一同呼之而出。



“杀人嘛，呵呵，在我的眼里，这世道啊，就该多杀些人才足够畅快，我做了诸多事情，却觉得那总不是我该真正做的。”



“哦？怎么说？孩子，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妨此刻与我一吐为快？”



“我师尊万象他......”



蒋天明控制不住的弯了弯唇角，自己颇为紧张的冷峻，此时在饮冰烧酒的作用之下，蒋天明几乎像个跟人诉苦的孩童一般。



“看来，这世界上，总有些人行径与我一般，我早知此行，绝不止我一人，这世间永劫，终究是需要你我这样的英雄之辈，真的，你也已经坐立不住了吗？少年。”



“君子坐而论道，吾辈少年，自当起而论之！”



蒋天明终于肯再抬头，看着面前这陌生人一般的玄爷，思索了片刻，说道：“或许，也只有我们是这样，不然，这世间永劫，为何独有你我在这里饮上几杯闷酒，在这里畅所欲言，抒发心中郁结呢？”



北玄听闻蒋天明这般，由衷的笑了出来。



“或许吧，孩子，那你现在知道，自己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吗？”



“告诉我，你们的行动安排是什么？我们应该在什么时候动手？”蒋天明这般问道。



北玄只冷冷的回了蒋天明几个字。



“就在今夜，月黑风高，适合......”



蒋天明一语会意。



“就在今夜嘛，收拾利索，月黑风高，杀人夜，取上几把好刀，快刀斩乱麻，杀得了他也好，杀不了他也罢，反正，我们不应该坐在这里等着，没完没了的等着，永远都等不来那最为合适的时机。”



蒋天明一定是不常喝酒的，北玄心想。



这才刚喝了这几杯，就已经醉成这样，说话都已经颠三倒四。



看着眼前这蒋天明双角泛红，仿佛美玉生韵，北玄对于如何度过这个无事可做的夜晚，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一起同行，等上一会儿结伴同行，去灭了这个祸害。”



“未尝不可，十年饮冰，未凉热血，果真好酒！”



此刻，饮了饮冰之酒的两人，畅舒胸怀。



今夜，便是他们动手的日子。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才是他们洒脱不羁风格的代名词。



此刻，他们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成，但是，此事必须要有人做。



若是他们不去做，这世间永劫，终究难以消除，根都已经坏了，那该怎么修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