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蹇尚书,徐景昌干出这种癫狂的事情,无论如何,你要有个态度。”兵部尚书茹瑺气哼哼道:“他把各部公文公之于众,把各部颜面置于何地?”
刑部尚书郑赐也叹道:“确实如此,各部政务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他这样弄出来,挑起各部争执,明显心怀叵测。”
礼部尚书宋礼还算客气,“我看说心怀叵测是过了,只是徐通政年纪轻轻,不通政务,标新立异罢了,只要让他收回即可。”
诸位尚书纷纷开口,吏部天官蹇义,户部尚书夏原吉,这两位也扛不住了。
“咱们去面见陛下,请求陛下降旨,约束徐通政吧!”夏原吉提议道。
蹇义绷着脸,片刻之后,终于点头。
六部尚书,督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使,大理寺卿,鸿胪寺卿,太常寺卿,太仆寺卿,国子监祭酒……这些数得着的重臣,纷纷起身。
“同去,同去!”
众人怒不可遏,大有提刀上洛,痛陈利害的架势。
朱棣丝毫不知道徐景昌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他降旨赦免了徐辉祖,好容易能留在徐皇后宫里一晚,终于没被踢出来,第二天神清气爽,刚刚准备处理政务,就看到郑和匆匆赶来。
“皇爷,出了大事了,朝臣全数等在左顺门,气势汹汹,都说要弹劾徐通政。”
朱棣怔了怔,脑袋嗡嗡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徐景昌怎么回事?
他先是跟丘福这些武臣冲突,接着又跟文官冲突,你小子是怎么做到人厌狗嫌的?
还有,通政使不就是个传递消息的活儿吗?
你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厌恶你的?
朱棣是百思不解,没有办法,只能匆匆来到了大殿,把所有人召集进来。
“蹇义,你先说吧。”
蹇义躬身道:“回陛下的话,徐通政在通政司,挂出了各部办事的数量,因此有些超出了本职,故此群臣议论纷纷,还请陛下降旨收回。”
朱棣更加皱眉头,“他把各部办事的情形公布出来,有什么不妥?”
“大有不妥!”
茹瑺立刻道:“启奏陛下,通政司仅仅执掌奏疏题本出入,如何能品评六部?如此擅自扩权,实在是败坏国典,扰乱朝堂规矩,如不及早制止,大祸无穷。”
朱棣不解,“有这么严重?”
郑赐道:“陛下,或许更加严重,在京各个衙署已经没法正常办公,朝局大乱,人心浮动,属实太过分了。”
群臣义愤填膺,切齿咬牙,朱棣都不记得,几时朝臣如此团结过。
甚至蹇义和夏原吉都反对徐景昌,这个架势属实有点吓人。
“郑和,你去把徐景昌叫来。”
郑和答应,过了一会儿,徐景昌又一脸疲惫来了,在他前面,还来了几个人,其中有少师姚广孝,翰林学士杨荣,成国公朱能,既有文臣,也有武将。
尤其是姚广孝,他是不怎么过问政务的,但是这么大的动静,朱棣也怕把握不住,不能不把姚少师请来。
徐景昌迈步进了大殿,只觉得杀机四伏,危险重重,好一似汉高祖鸿门赴宴,王司徒千里送头啊!
要不我回去算了?
“徐景昌,你为什么标新立异,弄得朝局大乱?”朱棣直接呵斥。
徐景昌忙道:“陛下,臣属实冤枉,这话无从说起啊!”
朱棣环视四周,哼道:“你瞧瞧,这么多位朝臣,一大清早就来朕这里告状,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徐景昌看了看这帮人,不客气道:“陛下,朝中诸公要是能把告状的劲头儿用在政务上面,也不至于积压了那么多朝政,他们才是误国误民,怎么有脸弹劾臣?”
茹瑺一听,大为震怒,急忙挺身而出。
“徐通政,你在通政司,公布各部办事数量,是什么意思?谁准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