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早已经不是愣头青的许深,肯定不会直言不讳,嘴角扯了下,露出了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这倒是好说,只是小弟年轻学浅,就怕教不好田兄。”
“无妨,无妨,老哥我又非是要去考什么秀才,许老弟方才教的便不错嘛。”田欢挥挥手,表示理解。
‘若是不看相貌的话,竟然真的感觉就像是与一位豪爽的壮士交谈般,只是’许深心中暗暗摇头,只是这田欢看似忠厚,但隐隐却又有几分奸猾的感觉,若是应对不好的话,得罪了对方,可能就真的要被对方给扭了头去。
想到这里,许深心中便升起了一抹寒意,再看田欢那收敛獠牙,垂低眉角,佯装憨厚的作态,却是越看越怕,当下也不敢再多做推辞。
田欢倒是不知对方所想,也更懒得管对方所想,能达成他的目的就行,如果对方老实的话,田欢自然也不会滥杀。
偎依在田欢腿侧婉娘有些困乏了,不过看到田欢自称老哥,又一口一个老弟,却又忍不住弯起了双眸,紧抿着想笑的唇角,又听了片刻,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没一会儿,婉娘便伏在田欢的腿上沉沉睡去,就像是一只蜷缩着的小猫般。
田欢倒是仍旧精神奕奕,‘砍’了几天树,做了几件不合格的‘家具’后,田欢决定不再勉强自己了,然后带着婉娘开始找山民的村寨,打算互通有无。
然后他就在这个雨夜中,在这个破败的山庙里,遇上了倒霉的游方道士许深,嗯,或许这就是缘吧。
虽然许深并不怎么想要这种缘,但面对好学且拳头硬的田欢,许深还是表现的大为感动,并决心尽快教会田欢读写识字,越快越好。
清晨时分,雷雨渐歇,不过阴云还未散去。
许深小心的伸展了一下懒腰,神情有些困倦,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心中却颇感惊异,这头妖怪倒是颇为内秀啊,不但识起字来极快,甚至对于典故和深意的理解也是一点就透。
不过细想对方的行为,却又有些意料之中,许深心底丝毫不敢将其当做传说里那些粗蛮憨直的妖怪。
“诶?天亮了?”田欢从如饥似渴的学习中醒过来,挠了挠自己那散乱的白发,有些惊讶的看了下外边的亮光。
“是啊,天亮了,不知”许深试探着说道:“不知田兄有何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田欢一愣,沉吟了一下,然后仿佛恍然大悟般:“喔,许老弟是饿了吧,打算吃饭了吧,没问题,这几天的伙食,我全包了。”
“不是,我是说”许深试图让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又不敢明说,害怕激怒对方,毕竟对方的样貌太有说服力了。
田欢却大手一挥,摁住许深的肩热情的说道:“不要跟老哥我客气,走吧,走吧,想吃什么尽管说,山羊兔子狐狸狼犬,都好说!”
随后田欢一只手将睡眼朦胧的婉娘抱起,一只手拽着许深,走到门口时,尾巴轻巧的将挂在边上的兽皮斗篷给挑起带走。
许深还想说什么,但肩头却被捏的生疼,当下只能苦着脸急声说道:“且慢,且慢,我的东西还没带上呢!”
雨后的山林湿滑难走,田欢那一双长着利爪的龙脚显然是没鞋可穿,不过好在脚皮够厚够硬,倒是不怕什么石子之类的咯脚。
踩在泥泞的土壤上,田欢与许深一边攀谈一边前行,许深不知田欢到底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只能小心应对。
其实田欢还真的没什么恶意,他现在就想再多了解了解外边的情况,好不容易逮到个似乎挺见多识广的人,田欢肯定要留着多多询问了。
两‘人’边走边聊,走南闯北了好几年的许深,倒也没让田欢失望,让田欢得到了更多信息,结合他从爷爷和准岳父刘秀才那里知晓的,更加清晰的拼凑出这个世界的轮廓。
已知的这方天地间,最为煊赫的势力便是大虞皇朝。
大虞皇朝立国万余载,太祖高皇帝持剑涤荡天下,灭国覆宗不计其数,威震寰宇,定鼎九万里江山,指划舆图,分设九州八十一郡,兴建八十一座名城大邑,天下千宗万族,莫不束手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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