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那边可真肥啊,怪不得倭寇会集结这么多人上岸抢掠,搬了那么多天都还没搬完。”
吴栋想到信里提到的财货,不由得感叹道。
“那个回来报信的亲兵呢?我还想问问前方的战况怎么样。”
魏文才想起,到了舅舅家就看信去了,还没有问问信使前边是什么情况,自家老爹可还好。
吴栋笑着说道,“回来就累倒了,水路没法走,他是骑马从浙江一路跑回来的,回来人都要晕了,我只好让他休息,这到现在还没醒。”
“估计在前边也没休息好,又连续奔波。”
魏广德想想才接话道。
“那是肯定的,要打仗,谁还能安心睡觉,也就只有回到这里才能安下心来。”
吴栋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说道:“这些亲兵家丁,以前看着还好,这一下子还是暴露出很多缺陷来,我们这儿的兵始终还是没见过血,我听说边镇那边的老兵,就算敌人在攻城,只要没到自己上城墙,直接就能在城楼里睡觉,还雷打不动。”
“见血,上哪儿见血去。”
魏文才也醒悟过来,他没考虑到之前,这些亲兵可能就因为有可能上战场,所以会产生紧张和焦虑的情绪,影响自身的休息。
光想着从浙江骑马回来也就几天,怎么可能累的那么厉害。
第二天起来,魏广德还找人问了下,那送信的亲兵这会儿还没有醒,这是差不多睡了一天时间了。
快中午的时候,才有下人又跑进来报告,那亲兵睡醒了。
等魏广德来到了一处厢房的时候,就看见大哥魏文才和表哥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坐下没一会儿,那个亲兵才快速进屋。
魏广德还没看清楚他的长相,只感觉这人身材很壮实,他就已经一头拜了下去。
“拜见少爷,表少爷。”
“你起来回话。”
吴栋开口说道,“昨天回来你说我爹和姑父他们都好,前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你怎么累成这样?”
“会少爷的话,一路上大家伙都没休息好,特别是在和倭寇交战之前,全营将士都是怕极了。”
那亲兵老实的回答道。
“说清楚点,还没打怎么就怕了。”
吴栋追问道。
“还不是被扬州、高邮那边的杀才吓的,他们说那些倭寇都是武功高强,还刀枪不入,弓箭射过去,人家能够徒手接住再给你丢回来,那准头和瞄准了射箭差不多。
然后,然后就是在军令下来后,滁州、建阳那些卫所兵都不愿意上船,差点弹压不住”
到这个时候,在亲兵的口述下,吴栋和魏家两兄弟才知道那时候的情况,可是有点凶险。
在南京发来军令让大军急速赶往浙江剿倭后,许多后方的卫所兵根本不愿意上船。
很简单,在镇江整训那会儿,那些靠海的卫所兵许多听说过倭寇的传说,然后就在那会儿传开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但听到的太多了,自不觉就先入为主当真了。
这样的消息在大营了悄然传播,但是坐营官将都没有发现,自那个时候开始,全军其实气势就已经开始下降,终于在接到军令出发剿倭后爆发了。
还好南京京营经过一年的整改,军队的执行力有一点提升,把出现不稳苗头的几个卫所给镇压住了,可就是这样,九江卫也被南京京营给围了半天才解禁。
之后本来一天时间就该出发,直接就在镇江多呆了一天才上船出航。
大军起航到了出海口,在吴淞江守御千户所附近海面遇到太仓卫驻军,两军合二为一继续南下。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在船上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上船后士气就没了”
看着这个身材壮硕的亲兵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魏广德就知道不妙。
按理来说,太仓卫应该至少领先镇江大军一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