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毒气室里没有半点光亮,周围的水泥墙壁上垫着厚厚的海绵,像是生怕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会有寻死的念头似的。
在这样安静到呼吸声都显得异常刺耳的环境里,突然传出的巨大声响,足以让人惊醒。
咕。生理性发出来的饥饿信号,让刚刚进入浅睡眠的宫野志保再次苏醒过来,她抬了抬眼皮,眼睛早就已经适应昏暗无光的环境,她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在想。
她不知道这是自己被关进毒气室的第几天,应该不会太久,毕竟她还活着。
从进来毒气室后,她就放弃了求生的念头,不,兴许早就放弃了……在那位名为苏格兰威士忌的家伙,亲口告诉自己姐姐被组织处决掉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求生欲了。
宫野志保呆呆地望着控制住自己左手的手铐,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生在一个黑暗无光的地方,在父母死后,唯一的光亮就是无论何时都会温柔把自己护在身后的姐姐。
十多年前,自己强行被组织安排前往美国留学,尚且年幼的她没有哭泣,反而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尽快完成学业成为对组织有价值的存在,才能更快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才能更好成为保护姐姐的支柱。
留学那段时间即便被那些外国人排斥孤立,她都愣是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因为那时的她就很清楚,自己所要走的路注定是孤独的,没人会喜欢身边常常跟着两名黑衣人的小孩,更没有人会喜欢跳级上来的未成年小孩,所以她没有哭,也没必要为这些小事落泪。
可是在听到苏格兰亲口把姐姐的死讯说给自己听时,宫野志保头一回体会到那种微妙的感受,脑袋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耳畔听不到任何言语,只剩下无尽的耳鸣,连哭都忘记了。
姐姐死了,无尽黑暗中最后的光,熄灭了。她唯一活着的意义没了,也就没有必要活着。
宫野志保盯着水泥地面上厚厚的灰尘看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嘴角弯了弯。
她想,她至少还有做选择的权利。组织的药物没有自己依然可以制作,但她已经悄悄改过里面的研究数据,从头再来的话,至少还要十年……不,甚至还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达到现在的阶段。
而且,她选择放弃了人体实验,应该能救下不少人吧。宫野志保想到琴酒擅自拿走实验阶段的药物,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她并没有害人的心思,她所研究的药物也并非是为了害人……即便她仍觉得,这样的梦幻药物不应该存在于世,至少不能流落到组织的手里。
不过还好,毒药只给一个人服用了,剩下的原封不动归还给了自己。只欠一条人命的话,罪孽感不会太重。
滴。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宫野志保嘴角浅澹的笑意瞬间收敛,她紧绷着脸仰起脑袋,完全不象是一副被监禁的模样。
在沉重的铁门打开的时候,光亮也跟着熘了进来,这让她不禁皱起眉头,眼睛已经适应昏暗的环境,光是一点亮度也会让她觉得不适应。
身穿灰色连帽衫的胡茬男人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走了进来,门口还站着两名负责看守的基层人员,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就是负责监视自己的苏格兰威士忌,也是杀害姐姐的混蛋。
诸伏景光在看到宫野志保充满敌意的视线后,他完全装成没看到的模样,俯下身把盛放三明治和矿泉水的餐盘放到地上,随后站起身居高临下道:“雪莉,虽然这个问题你已经回答很多遍了,但我还是会问……怎么样?反省好了吗?人体实验你确定不愿意执行吗?”
“呵,不论你问多少遍,我都是那个回答。”宫野志保冷眼凝视着苏格兰威士忌,但在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纸条时,她的身子不禁一颤,微红的眼眶以及紧紧咬住的下嘴唇,能看出她在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行,那等我执行完任务,我会再来问你一遍的。”诸伏景光收好纸条面无表情走出毒气室,在把铁门重新关上后,他沉着脸色看向两名基层人员,冷声嘱咐道:“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盯着,在我外出期间,不要有任何差错。”
“是,苏格兰先生!”诸伏景光瞥了一眼毒气室的铁门,他心里还有些担忧,不知道藤原侑到底是有什么十全的把握,能确定宫野志保仅凭借一枚新型毒药就能脱离组织。
他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把纸条悄然塞进其中一根香烟并直接点燃。诸伏景光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