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不了的,但现在的我可没有那么离谱的能耐了。
但是,正当我要下手的时候,脑海里却不知为何浮现出了梦境里的种种画面。
我想让她说我也像个英雄。
动作迟钝了一瞬间。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抬起的手腕被一股宛如老虎钳般的力量牢牢地锁住了。
“你要做什么!”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女性声音。
转头看去,来者是青鸟,她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脸严肃地瞪视着我。
虽然不晓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看来我的打算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之后,我们进入了附近的一家餐厅。氛围一直很沉默,像是真的具有重量一样压在肩膀上,同时又有些尴尬,菜上了大半都没人说话。我注意到她换回了青色羽毛发饰,想着是不是要用这个来打开话题。
忽然,青鸟才开口了,“我之前在旁边看了你几个小时,然后你的表情越来越……你不会是想要自我了断吧。”
“看了我几个小时?”我疑惑地问,“你不是去工作了吗?”
她脸色一僵,“啊。”
“你不会是在尾随我吧。”我问。
“没……没有啊。”她心虚地转开视线,但刚才的发言已经把她做过的事情暴露得一干二净了。尾随我几个小时,是她作为监督者的任务使然吗?还是她纯粹是在挂心我呢?如果是后者我会很开心,但那真是恬不知耻的期盼。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是局里的心理分析师跟我说了一些话,所以我就……”
她忽然摇了摇头,恶狠狠地说:“你啊,要是在我负责监督的第一天就自顾自地死了,是会让我蒙羞的啊,你知道不知道。”
“心理分析师跟你说了什么话?”我好奇地问。
她稍作回忆,总结道:“简单地说,如果是原本的你,在无罪释放之后肯定会先到处逛逛,像是以前生活过的街道啊小区啊什么的。感觉逛得差不多了之后,或者逛到太阳下山之后,百分之百会选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
不愧是安全局的心理分析师,把我的心理和动向剖析得一清二楚。
所以青鸟在听了之后才会尾随我吧,为了避免自己蒙羞云云。
但是她的话有个细节令我在意,“——如果是原本的我?”
“现在的你大概就不会自我了断了。”她说,“或者说,是经历过那场梦境之后的你。”
“为什么?”我问。
“她不告诉我。”她无奈地说。
看来那个心理分析师是觉得说出口了,就像是说我这种人好话一样,大概会有点不爽吧。
我自己也明白,哪怕青鸟刚才没有阻止我,结局也不会改变。当我脑海中闪现过梦境里的一幕幕,并且为之犹豫的一瞬间,我就已经不可能在那里自我了断了。因为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在我黑暗的心湖深处发光。在那念头所处的地方,似乎有一道像是刚刚从烈日下的山道走出来的,穿着白色夏季便服的熟悉人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我。我仅仅是看到他,就失神地放松了所有力气。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我早已成不了那样的人了,绝无可能成为。即使如此,如果一定要死,我也还是想要死在更加英勇的场合下,而非那种人迹罕至的空地,腐烂之后还要把偶然撞见的人吓得呕吐。换句话说,我就是想要在拯救别人的路上牺牲。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我无可挽回的人生的“回收利用”了。
就是由于意识到自己还有那样的憧憬和执念,我才犹豫了。
“别再想着自我了断了。”她说,“我知道你心里非常难受,但你真的没有必要责备自己到那种地步。你不过是被海妖洗脑了,然后被操纵了而已……”
“我也说过很多遍吧。我没有被洗脑,更没有被操纵。”
“我看过了心理分析师提交的诊断报告书。你之所以坚持对所有人宣称自己没有受过洗脑,不是因为你真的如此确信,而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