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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做了一次深呼吸,握紧雷电剑,对我颔首示意,“开始吧。”
我将护符拿出,手心向下,五指松开。
护符落到了地上。
这一刻,笼罩在我身上的,我本人感觉不到的力量,大概是真的消失了;而下一瞬间,远处传来了宛如炮弹落地般的响动,同时还有群鸟振翅逃亡的动静。
“是魔人的脚步声。”青鸟沉声道,“他要来了!”
她不久前的推测是正确的,魔人果然能够感知到我的方位,护符也确实从魔人的感知里隐去了我的踪迹!
我立刻捡起来护符,藏身到了最近的树木后方。这大概花费了我八九秒钟的时间,而就在我成功藏身的后脚,魔人爆炸般的足音由远至近,迅速到达。
他之前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吧,否则不可能注意不到这里的雷光。但就是这么遥远的距离,他也能够在十秒钟以内到达,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我一声不吭地窥视战场,只看见一道无比神速的黑影划破夜空,落到了我捡起护符时站着的地方。而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剧变发生了。
以他站着的地方为中心,附近大片的草地爆发出了无数雷光。密密麻麻的雷光化为了数十上百条粗实的绳索,结结实实地捆绑住了他的躯干和四肢!
青鸟急速迫近到他的身前,高举雷电剑,作势斩击。
但这不过是个假动作,就在即将斩落的一瞬间,她倏然身化雷光,绕到了魔人的正后方,再次斩下雷电剑。
而魔人——这个为我留下了深刻恐怖回忆的家伙,他在被如此多电流绳索捆绑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抬起那条握着巨斧的胳膊。不过,两人在这一瞬间交锋的速度太快了,我所能够看清楚的过程细节也就仅限于此。说不定魔人仅仅是被青鸟的假动作唬住了,在抬起胳膊之后便毫无作为;又说不定魔人在抬起胳膊之后还做了几次反击、青鸟也挥动了不止一剑,
总而言之,我到头来只能看到这么一个结果:魔人的右臂被雷电剑斩断,这只断掉的手臂牢牢地握住巨斧,高高地抛射到了半空中。
或许他的身体真的是纯粹由黑影构成的,在脱离本体之后,那只断臂在空中迅速地分解。
最终,只有巨斧从天而降,重重地斩入了距离我十几步外的草地。
魔人失去了自己的右臂和武器,他再也无法反抗青鸟的封印陷阱了!
正当我如此确信的时候,魔人遽然发出了剧烈的“咆哮”。
实际上魔人从来没有用自己的嘴巴发出过任何声音,但是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只能以“咆哮”来形容。他高高地仰起了自己的面孔,同时组成他全身的宛如黑影般的物质剧烈地震荡起来,形成了像是大量炸药连续爆炸一样的轰然巨响。黑影物质甚至少量地脱离他的身体,化为了和冲击波没有差别的黑色魔风,距离他最近的青鸟顿时被扫飞出去。
我借由树木的保护而没有受到魔风的直击,但是,那爆炸般的巨响依旧对我造成了巨大影响。即使捂住耳朵,我也在一瞬间就失聪了。过于巨大的响动甚至以空气为媒介不停地撼动我的头盖骨,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在震荡。
想要好好思考怎么办,但是任何思考都在成形前被震荡成了浆糊。注意力迅速涣散,连意识都难以为继。站也站不住,像虫子一样难看地倒在了地上。
视野边缘浮现出了金属的反光,是魔人的武器——塞壬之刃。
我伏在草地上回避魔风,并且吃力地爬行过去,想要拿起这把武器。至于拿起来能够做到什么,会不会拿到了就要受到神秘的诅咒暴毙而亡,说到底这种巨斧自己是否拿得动,诸如此类的念头每当在我的意识中浮出水面,都被巨响震荡粉碎了。
魔人的“咆哮”仍在持续中,连封印他的电流绳索也都在强烈的魔风里一扫而空了。青鸟已经重整架势,要再次逼近他。但在所有电流绳索崩溃的一瞬间,似乎也有某种冲击传达到了她的身上,使她全身爆炸般地绽出累累伤口,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雷电统统熄灭后,树林重新回到了黑暗。
也就是在这时,我终于抓住了塞壬之刃。
魔人蓦然转过头。
依旧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