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朱永贵这人当真是小人得志的典范。
有了钱蠡在,他谁也不放在眼中,硬是让秦儒与宋姝好生道歉,又让宋姝掏了不少钱,这才算完。
二人离开时,宋姝敏锐注意到,钱蠡看朱永贵的眼神,心里当下便明白了什么。
见二人离开,秦儒也重重叹了口气。
“秦大人,这钱大人是何人?为何如此护着朱永贵?”
秦儒叹息着,脸上满是忧愁。
“姝娘你不知道,这钱蠡乃是府城大人,东营府所有县镇,都归他管制,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要说,他是府城大人,还是当今成王侧妃的远亲。”
成王侧妃的远亲?
难怪钱蠡如此嚣张,这下宋姝心里也有了决断,只是钱蠡如此,为何还要偏帮着朱永贵呢?
就算朱永贵是乡绅,他如此背影,哪里用如此?
猜测到宋姝的心思,秦儒道:“姝娘你可知道,这府城最重要的是什么?”
宋姝一愣,摇摇头。
这官场之中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懂的,毕竟太多的弯弯绕,她只是个女人,只想挣钱。
再说,就算是真有什么,钱蠡对朱永贵的态度,也确实让人琢磨不明白,
莫不是,朱永贵抓住了钱蠡的什么把柄不成?
可钱蠡这般背景,就算是真抓住了什么把柄,也会直接杀了朱永贵,不会这般护着他啊。
秦儒道:“这府城中,最重要的是税收。”
“税收?”宋姝重复着,心里似乎想到什么:“可是这税收,不是上头制定的么?为何会和朱永贵这乡绅有关系?”
闻言,秦儒笑了笑。
“姝娘你可知道如今丰禾镇的情况,丰禾镇是不小,不说远了,就拿小宋庄来说,小宋庄那么多土地,有多少是真正属于百姓的?”
这下宋姝彻底明白了。
她心里粗粗算了一下。
自己买的那些土地,要在县衙登记造册,而其他人的土地,也都是有数的。
除非十分有钱的人,才会大肆购买土地。
因为普通民户家的土地,一亩地要有近一两银子的税,可说白了,这当年的收成,都不一定有那么多。
而乡绅就不同了。
乡绅本就是祖上有功的人,他们后代不愿继续做官,便寻个地方,有些田地。
他们的田地,赋税比起寻常百姓,是要少将近一半的。
若是乡绅手中的土地多,这赋税自然也不少。
可若是用些手段,将这些土地转为百姓的,可实际确实乡绅的呢?
这赋税自然还是要百姓手中出乎,可收获的粮食,却会落在乡绅手中。
如此一来,其中的差价,可想而知了。
宋姝猛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说,这二人竟然是在利用赋税中饱私囊?”
秦儒点点头,眼底满是疼惜,他身为父母官,却不能保护好百姓们的利益,他当真是愧对自己头上的乌纱。
“可这样,百姓们不会有怨言么?就不能状告御前?”
“姝娘怎么这就忘了,方才我告诉了你,这钱蠡乃是成王侧妃的远亲,你说这银钱,最后会落在谁的手中?”
宋姝一愣。
对啊,她怎么把这最为关键的忘记了。
成王侧妃的远亲,那也是亲戚,她更是听说,侧妃在王府,也颇有势力。
如此说来,这些中饱私囊的银钱,最后都落在了成王的口袋。
这些百姓们,状告县衙,县衙不敢管。
若是状告到府城,有钱蠡在,他怎么会听百姓们的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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