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总算在林虞所在房间的楼层停下,叶淮之按着开门键,似乎是在示意她快滚。
林虞了悟,带着酒后哑哑的气泡音,小声说:“叶总,我先回去了。您注意休息。”
只是她前脚刚出电梯门,走了没几步,就被后面的人拉住胳膊,一个旋转后,她被叶淮之摁住肩膀,抵在电梯旁的墙上,她一惊,不由颤了颤声音问他:“叶总,你……你干嘛……?”
叶淮之目光泛沉,声音亦是沉得可怕道:“林虞,你不需要给我个解释吗?”
林虞眼睫轻颤,脸上挂着酒后的坨红,想笑,笑容却很牵强,今晚的她,不顾礼仪,横在叶淮之和其他老总中间,并不由分说地替叶淮之挡酒,自然而然也就被叶淮之发现她以前撒谎骗他酒精过敏的事情。
无论是挡酒的事,还是撒谎的事,哪一点都足以令叶淮之生气。
可她却并不能狡辩。
毕竟是她,撒谎在先,逾矩在后。
只是林虞不确定叶淮之要的解释是哪一个解释,还是两个事情都需要解释。
所以,她权衡利弊以后,选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更容易接受的解释。
她老实道歉:“叶总,对不起……是我今晚的擅作主张惹您不悦,是我逾矩了。”
叶淮之薄唇紧抿,扣着她肩膀的力道没有松,显然在等着她继续。
于是,林虞就知道了,她还需要继续解释,她低垂着头,半晌,声音更低了,“对不起,骗你酒精过敏的事。”
肩上的力道松了点,但是仍然没放,也没说话。
林虞认命的闭了闭眼,试图解释:“我不是不能喝酒……”顿了顿,她的语气有些不可抑制的轻颤,“是……不能喝醉。”
下颌被叶淮之缓缓抬起,力道不大,却被他的手禁锢的发疼,他的表情没有往日的温谦,带着罕见的深沉,令林虞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问:“为什么?”
紧接着,他又沉沉的问:“为什么不能喝醉?”
林虞眼里的慌乱无处遁形,酒也醒了大半,触及到他快把人吸入深渊的暗沉目光后,那种慌乱感更甚,她硬着头皮解释道:“因为……”
被逼着揭开那一层强制缝合过的疤,令她心情特别沉重,而她眼里的神色也由慌乱转变为凄凉,她勾出抹自嘲的笑,“醉酒犯过错——”
叶淮之的力道松了些,眉间阴郁稍霁,他扣着林虞的下颌,继续追问:“什么错?”
显然这件事叶淮之并不打算就此揭过,他少见的刨根问底。
林虞简直不能承受他的逼问,眼角泛出抹红,干涩疼痛,咬着牙关不吭声。
叶淮之顿了下,换了种方式问:“什么时候的事?”
时间静默在这一刻,林虞不说话,叶淮之也不逼她,只是继续禁锢一定她,像是一只耐心十足的猎豹。
林虞还是妥协了,眼睫不住颤动,声音随着她的思绪飘的有些远。
“高三。”
“高三什么时候?”叶淮之问。
林虞第一次讨厌追根究底的叶淮之,一步步逼着她揭开她血淋淋的伤疤,她咬着牙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暖灯的光线,投射下来的阴影仿佛庞然大物压得林虞喘不过气,她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以这样一种咬牙切齿的状态问了出来,她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叶淮之。
而叶淮之的神情同样是从未见过的阴沉冷漠,卸去了温润亲和的伪装,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一般。
他黢黑的眼凝视着林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时间仿佛只过了几秒钟,又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时光。
在林虞心里的勇气耗干又打起退堂鼓之际,他眼里的暗沉褪去了大半,松开捏着林虞下颌的手,却仍禁锢着林虞的肩部,声音也恢复成惯有的温和:“所以,你不是酒精过敏,那会所那天是因为什么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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