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鬼哭狼嚎,宫里暖阁内。
“朕给你精兵十万,你即刻领兵出发!”
“陛下,这……”卢敬跪在地上很迷惑,“不太好吧?苦主此刻还跪在外面哭呢,我这个罪魁祸首拜将领兵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勿用理会,妇人之见而已!”
皇帝摆摆手,“这朝廷用兵是大计!难道还要看她脸色不成?安心去打仗,教训教训突厥那帮混蛋!”
“啧……”卢敬烦躁的抓抓头发,“臣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陛下,怕陛下被满天下误会昏聩,放了臣这么个私自铸兵器,祸害边关之人,还委以重任,天下人不服啊!”
皇帝踱步的步子忽然就停了,他站在原地,看卢敬的眼神多了一层深思。
卢敬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刃,以往他想要往哪里用扎,他就往哪里跑。时间长了倒也忘了,这原本是个人,是有情绪的,而不是一把冰冷的兵器。
他沉吟了片刻,“你放心,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心里要有一个准备,出兵的日子钦天监已经拟出来了,不可更改!”
“是!”卢敬恭敬应下。
他早已猜到他会被戴罪立功这样的名义放出来去边关,但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他没做过的事,他不会承认,更不会替任何人背锅。
卢敬走后,皇帝道:
“去宣鉴心台的人觐见!”
京中权贵第一次大白天看到他们话中所谓的鉴心台了。
这些人一身黑衣,个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活像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鬼,拿着特制的令牌,一家家毫无礼数的踢开大门。
在别人的家里,肆无忌惮的搜查。
极其猖狂,可就算是皇室宗亲也不敢拦。
因为众人都得到一个消息,说是靖安侯卢敬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背后的人眼红他手中的红棕马,皇帝又等着他去打仗,这才放出了传闻中只听过名字没见过真人的鉴心台出马。
鉴心台搜查证据,大理寺协理,原本定在次日的会审,便挪到了这一日。
公堂外不但占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许多皇室宗亲也去了。
“库部员外郎王文博于上一桩兵器丢失案中曾经亲自画押是他管理疏忽照成兵器丢失,我们鉴心台查询这里面有许多不尽之处,比如他手下的三个主簿,一个自尽,一个失踪,一个调职,我等不辞辛苦找到了调职的那一个,此人供出,兵器根本不是丢失,而是受王文博授意故意卖出去,这是人证供词!”
“此外,他在请罪书中所言,调换兵器乃是靖安侯指使,可给出的证据中只有往来书信,这些往来书信,经过笔迹比对,乃系有人伪造靖安侯笔迹。”
“根据兵部的轮值记录发现,三个月有几日卢敬因私事告假,那几日轮值均由王文博代替,但轮值表上的记录却仍旧是卢敬,这几日正巧有一批兵器到库,此后边关告急。”
证据被鉴心台之人一条条梳理出来,摆上台面,崔静怡听的手帕都捏紧了,“我真的怪错了人吗?”
此时人群中也爆发出议论声。
“怪不得平乐郡主那么积极,原来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夫家,就极力把屎盆子扣在了别人的头上!”
“可不是!诶,你们听说没有,说是因为有人看上了靖安侯手中的红棕马才受此一劫,看上红棕马的除了她平乐郡主还有谁呢?”
“既能为自家人开脱,又能为自己弄来好处,啧啧,真是门不亏本的买卖啊!”
“那平乐郡主最是跋扈,连府中面首都是鼻孔朝天,我还以为就是咱们小老百姓才会被欺负呢,原来权贵也是有鄙视链的,勋贵也会被皇室宗亲欺负!哈哈哈!”
这些议论一字不落的传进一旁的一间小室中。
平乐郡主银牙咬碎,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旁边喝茶的男子。
“郡主不用看了,臣是奉了陛下之命看住郡主,免得郡主再横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