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怒目而视,她本就被自己的瞎想弄得心神大乱,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往日夜里不出现的妖孽,今夜半夜三更破天荒来了,惹得她心狂跳不止,不知怎么面对。
来就来吧,天下是他家,她也拦不住。.
可一举一动都踩在她的心弦上,让她的心紧了又紧,进了屋也不说话,也不叫醒她,更不走人。
都不知人来做什么的,她都将自己缩成一团了,最后还不放过她,莫名其妙来和她争枕头。
梨花折磨到了爆发的边缘,索性破罐破摔。
她就算看上他了,那又如何,妖孽不还是那个妖孽么,怕他不成!
梨花心里气哼哼地想了一通,瞪着眼看人。
她觉得自己壮好胆了,来就来吧,谁怕谁。
尉迟恭惊住了,没想到人真的没睡,更没想到梨花反应那么大。
他想解释一二,等看清人,忽然解释不出来了。
只见眼前的小贼坐床上,双眸水莹,粉面含霞,气鼓鼓地看着他,枕头被摔到一旁。
许是因方才的拉扯,她的秀发凌乱披散着,薄薄的寝衣亦凌乱不堪,松松散散穿在身上,领口大敞,露出一片旖旎风景。
玉色香肩半露,精致美人锁骨乍泄,还有那隆起的迷人沟壑,无一不在冲击他的视线。
尉迟恭眼眸深邃,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忙背转身去,将手攥拳于唇边咳了咳,红着耳根夸赞:「先生真是华容婀娜,气若幽兰,教人难以忘怀。」
竟跟着梨花一样,用上了开始认识时的称呼。
梨花眉头一皱,只觉这死妖孽好生奇怪,她正生气呢,怎忽然夸她。
却发现不对,低头一看,她改良过的寝衣本就薄透清凉,因争夺枕头让寝衣松散了不少,露出大片肌肤,连那处也透了大半。
梨花脑海轰然炸开,一瞬面色红的滴血,「啊」的一声,将旁边的枕头飞出去,大羞:「你你你出去!」
殿外的知春,听见梨花尖叫,急急忙忙要跑进殿。
恰遇拿着个枕头从殿中出来的尉迟恭,将枕头塞到她手里,还嘱咐一句:「让她枕着睡。」
知春下意识接住,进了内寝便见她主子面向窗内背对着她,坐在床上不断理着什么。
等走近了,才发现她主子嘴里碎碎念着大逆不道之语:「流氓,登徒子,法外狂徒,无耻之尤……」
知春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懵了一晚上,先是不知她主子为何突然跳床上去睡觉。
接着不明白皇帝为何深夜造访,又为何磨磨唧唧的,先前站门口像贼,又不敲门又不走,憋得她不行。
终于在皇帝推门推不开时,知春按捺不住问出了声,想看看是谁,磨蹭成这样子。
等听到皇帝说话,知春一瞬福至心灵,似乎想通了她主子为何睡得一气呵成。
定是因为耳聪目明,远远就听见皇帝来了呗。
而以前皇帝来她主子没躲过,就今夜躲,原因还用说么。
今日她主子忙活了一日,当然要装作很累的样子给皇帝瞧呀,免得让人以为很容易。
知春心想,反正不能比太后轻松,实事也并不轻松。
于是知春在皇帝问人睡了没有时,异常机灵地说出了那句沾枕就睡的欺君罔上的话。
知春瞧皇帝进去让她出来时,心里还嘀咕怎么要进去验个一验。
不过她对梨花信心十足,觉得对自家主子来说,装睡不过小菜一碟。
这种盲目的自信,让梨花满腹苦水无处去说。
知春以为万无一失,等皇帝见过她主子累得睡了,应该会念她主子劳苦功高。
却不想人半晌没出来,紧接着便听见了梨花的叫声。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