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无意识地摆摆手,目光定定看着梨花。
她身上的毛病,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全说中了,且连她偶尔萌生过的想法都说对,让她如何不震惊,尤其是这个小姑娘还很关心她。
梨花眼神一闪,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到关键时刻。
她忧虑的回望太后,目光真挚诚恳:“娘娘,嫔妾自进宫以来,便见您日渐消瘦,便连您的头发,掉的都比以前要多得多,有愈演愈烈之象,长期以往下去,嫔妾实在担忧。”
太后终于忍不住豁然起身:“你怎知哀家掉发掉的多?”
她全然惊了,前面的问题勉强端得住,但脱发是烦恼她的心头大病。
也曾想过许多法子,更用了不少方子保养头皮,非但不见疗效,反而加重。
但这事只近身伺候的几个宫人知晓。
“嫔妾冒犯了。”梨花垂首施告罪礼,解释道:
“太后娘娘五官端庄秀丽,风采不俗,年轻时定是冠绝后宫的贤后。您方才与嫔妾谈及年轻时,提到了如随云髻等诸多梳过的发髻,非发多之人不敢梳,但嫔妾从未见过您梳过。”
这是她判断的第一条依据。
太后反问:“难道不能是哀家嫌麻烦?”
梨花轻轻摇头,拿手点了点发际线处:“恕嫔妾无礼,方才无意间看到您此处头发较它处稀疏,粗壮的头发多,新生的绒发少,乃新发补不及掉发的不济之象。”
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头发的生长规律,毛发生长周期的变化,人会掉发,也会长出新的头发,正常情况下整体头发并不会明显变少。
太后听得明白,现下的问题是,她新长的头发补不回脱落的头发!
她慌了,心里有不祥预感,却还是想问问:“若继续下去,哀家会如何?”
“头发越掉越多,入不敷出,娘娘只怕会……”梨花顿了顿,最后吐出一个字:“秃!”
嘣!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将太后给霹傻了。
她整个人呆若木鸡,颓然地坐回椅子里,下意识抬手摸头发。
便是底下的宫人发髻梳得再好,掩盖得再妙,还是自欺不了,她头上有些地方明显比以前薄了一层的头发。
哪个女子不爱美,便是上了年纪的太后也是如此。
太后年轻时如梨花说的那般,十分貌美,否则也生不出尉迟恭这样的妖孽来,便是现下也是个美貌老太太。
太后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场景,光头的自己坐在大殿上,受天下朝廷命妇拜见,人人见她流露异样眼神,却不敢说。
很快光头太后的消息便传遍天下,丢尽皇家颜面。
这还不算,史书兴许还会记下一笔,哪年到哪年,历史上出现了第一个光头太后。
太后顿觉心慌气短,历经风雨见惯风浪的心湖掀起阵阵巨浪。
她没法像她秃了的模样,更无法接受后果,连想一下都觉恐怖。
整个人被梨花彻底弄破防了。
秦嬷嬷和秋雁完全慌了神,梨花全说中太后的问题,条条对她们都是大事。
偏偏她们用尽全力,日夜操心,都没法为太后解忧排难。
现下听见太后可能会变秃子,都焦虑得不行。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秦嬷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猛然想到:“对,传,传御医!”
她安抚太后:“娘娘莫急,传一个御医不够,便传两个,总有一个会治您的病。”
这话对太后一点用都没有,若是传御医有用的话,她现下又怎么会越来越糟糕?
梨花在旁长叹一声:“御医来了兴许……,唉……”欲言又止。
秦嬷嬷转头惊问:“武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梨花看秦嬷嬷神色好不为难,随后转头,为了太后豁出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