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儿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知不觉便对宫人颐指气使起来,像在家中一样。
见到其他秀女时,吴芳儿便觉人家那是妒忌羡慕她,心想现在不来巴结她,等她登上高位可就晚了。
后来吴芳儿惊奇的发现,平时很喜欢贬损她的苏思茹,那次从她身边经过,就瞥了她一眼,带着走狗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眼神吴芳儿瞧不太明白,但她觉得定是怕了她了。
吴芳儿顿时底气十足起来,只觉得从此她就是秀女里的翘楚,武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苏思茹去到梨花小舍,十分熟练地坐下,撑着脑袋:“武梨啊,你怎么还看得下书,现下大家明里暗里都将你当成了笑话,那吴矬子跟个暴发户似的,到处炫耀,挫得我都懒得搭理。”
苏思茹小霸王的人生里,真真是头一次不知从哪骂起,槽点太多,无从下嘴。
梨花翻过一页书,十分淡定:“无妨,让她去吧。”
若她所料不错,治吴芳儿的大军即将到达现场。
“好吧。”这样的人,苏思茹也觉得计较起来没意思,会将自己风范拉低,实在太挫了。
只要不惹到她,苏思茹就当没这个人。
想通了后,苏思茹有心思干别的了,凑过去看梨花看的什么书:“《罪臣录》?咦,你看这样的书做啥,你祖上被抄过?”
对梨花做的事,她总是充满好奇。
梨花动作一顿,撩起眼皮淡淡看她一眼。
苏思茹连忙“呸呸”出声:“大吉大利,武梨,我说错了,你知道我这张嘴的,它比脑子要快,你千万别怪我。”
梨花默然无语,面上闪过一丝愁容。
其实苏思茹说的不错,只不过不是祖上,而是将来的武家,按照宫外的情况发展下去,武府最终的结局十分凄惨。
她手里的这是从太后的藏书库里翻到的,详实记述了本朝罪臣史,这是绝不会外流的书,只有宫里才有。
而天子小时便受过这样的教育,书中梨花找到了勾画的一些笔记,笔记很少,仅寥寥几语,看得心惊动魄。
譬如某个罪臣因疏忽犯事,那时期的帝王饶恕了一命,令其将功补过,最终却酿成了更大的祸,当今天子还未登基就敢评“当斩不斩,受其所乱,不该”。
短短十个字,梨花分析出当今天子十分果敢,眼里不揉沙子,冷静理智,无半分优柔寡断,换而言之,朝臣一旦犯错,兴许就永无机会。
从传闻中那几家被灭族的天子准岳家,可见一斑。
就这般冷酷!
梨花去那藏书库,借着看书的同时,也是希望通过蛛丝马迹分析当今天子的为人。
到现下为止,梨花有些许收获,就如当今天子有不为人知的强迫癖好,她从书的摆放就看出了一些。
梨花那丝愁容被苏思茹瞧清了,她一惊:“武梨,你家不是挺好的么?虽然你家世很一般吧,可瞧着你懂那么多能耐,你爹娘对你应该很重视,发什么愁,难道是你爹也纳了很多房小妾?”
梨花那点愁绪一扫而空,直接一个爆栗赏过去:“又瞎说,什么小妾,我爹就我娘一个。”
而且武家的家底丰厚着呢,根本不像表现出的那样,武大人先帝时期就简在圣心,还不显山不露水。
梨花离家时和武大人的最后一次谈话,发现他政敌都没几个,官场上谁能做到这样?
苏思茹当即捂着头痛呼,嘴里委屈地嚷嚷:“武梨,也就是你,我才不还手,换个人试试,我要他们好瞧的!可你也不能打太疼嘛,我说错话,你只管说我,我会听的。”
梨花觉得苏思茹这人有些意思,她好像从没主动了解过苏思茹的为人。
以前只知道她蛮横不讲理,受深宅大院那套生存法则影响很深。
但接触下来,其实并不全是这样。
梨花试探性问:“小苏,你……,你为何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