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就需要加紧联系五殿下。锦衣卫的暗线今日来报,胡季犛已回师到了这里……”说着,他在舆图之上指了指,蓝玉凑过身来,俯身在舆图上观瞧。
两人对着舆图,开始商议起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新兴城的州官。”李文忠苦笑道。“这些人又来投降,我等却之不受,一次两次还好。”
“再多几次,或许就要损了士气。”
对方一直投降,若是一直不受,又不攻城,难保不会有士卒心生疑窦,从而影响士气。
按照原计划,李文忠是想着在这新兴府下稍微做做样子的。
可看如今这情况,新兴府的官儿投降心切,莫说做样子,只怕明军上下一旦露出要攻城的态势,新兴府上的安南军,就得全部欢呼雀跃,欢迎明军入城了。
妓院里的姐儿们,都没有这么容易的。这些安南官儿们甚至都不用推,就自己全都给躺好了。
“……确实。”蓝玉也苦恼的挠了挠头。胡季犛飞快驰来,就是为了救援新兴府这一升龙城门户。若是来了之后,发现没有攻城的痕迹,明军还和新兴府官员纠缠不清,难保不会心生疑窦,驻兵观望。
他要是观望,明军想诈败都诈败不了,也就无法分兵了。
“那些安南官儿是想真降,不如,我们就让他们的真降变成诈降,而后将计就计……”放弃了攻取新兴府的蓝玉,脑瓜子瞬间开阔起来,顿时想到了一个计谋,附耳对李文忠道。
“嗯……此计甚妙。”李文忠眼睛一亮,“其中细节虽值得商榷,但,可以一试!”
“胡氏还有六日能够到达新兴,那么就在那一日,我等便‘接受’投降……”
……
新兴城外。
那一日负荆请罪,新兴府州官并一众安南官员可谓是破釜沉舟,豁出了脸面。却不想,即便他们效仿华夏古人,如此表明诚意,大明仍不愿意接纳他们。
明军营中,仍然按部就班,慢悠悠的围城,慢悠悠的截断水源,慢悠悠的架起攻城器械……看的城中安南诸官人心惶惶,看来,大明是铁了心思要攻破城池……大明天兵如此精锐,若是破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州官大人姓白,也确实几乎愁白了头发,不知该如何让明军相信,自己是真心投降。
第三日,第四日,白州官都亲自带着一众安南文武出城,甚至壮着胆子,来到了明军营前,对着看守营门的明军将士大喊愿意举城投顺,如若不信,可以挟他进寨,他这个州官愿意以性命担保绝非诈降。
消息传到了李文忠和蓝玉的军帐,李文忠默然许久,而后感叹道:“谁说安南无人,白州官愿以身作饵,引诱我等明军将士入城杀之,实在是安南一等一的忠义之士。”
此话传出,大明将士顿时明白了安南人的奸谋,看守营门的将士们,看向白州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钦佩和忌惮:钦佩是因为军中男儿最是敬佩义士,这白州官日日前来乞降,就是为了引诱明军入城伏杀,实在是一名愿意舍生取义的大义士。
大家伙虽然身居敌国,但面对这样的侠义之士,心底里其实还是钦佩的。
忌惮则是:没想到这白州官大腹便便,一副庸碌模样,竟然有这样的心机。若不是曹国公目光如炬,换了他们,说不定就要中了此人奸计。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说安南无人,竟还有这样智计卓绝的策士。
明军将士的目光,看的白州官一脸懵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用这般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就近看到明军正有条不紊的做着攻城的准备,也让白州官的内心越发的惶急忧惧。
第五日。
“大人,明军已经造好了三架攻城车,三台投石机,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大举攻城了。”
新兴府衙,一位官吏忧心忡忡的对白州官说道。
“大人,应该如何,您倒是出个主意啊!”
“明军那般精锐,只几日,就攻下了数座城池。若是等到他们大举攻城,我们定然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我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