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并未想到此节,幸有您拾漏补缺,否则因臣之失,还不知要枉送多少将士性命。”
“既如此,老五,明日里你便就此事上个奏疏,咱好让朝臣们都议一议。”老朱道。“凤鸣洲之事,于我大明而言亦分外紧要。不说那儿的金银铜矿,便因有那还未发现的神种,我大明也不能将那片地方拱手让予他人。”
“鼎石,你随后与海事司联系,将凤鸣州中诸事事无巨细,教海事司的人编纂成册,咱好时时察看,以免相隔万里,被蒙了眼睛。”
“老五,你也上上心,多为凤鸣州中的事出谋划策一番。安南那边想来会安分一阵,咱先许你一個月的假,一个月后,便由你来遴选出海军将,以及布置凤鸣州事宜。”
朱肃自是谢恩,而后,父子三人和铁铉又聊了些有关于凤鸣州与安南的奇闻轶事,之后朱肃便离开了宫城,回到了自己的周王府。
王府中,徐氏抱着王世子朱有燉早已在府门处相侯多时,二人相见,自有一番缱绻,不足为外人道也。
好容易办完了差使回家,第二日,朱肃便也将其他诸事及求见的拜帖等统统抛下,带着王妃徐氏及小朱有燉一起,赴往碧峰山皇庄去踏青礼佛。而今应天府发展一日千里,位于城外的碧峰山皇庄也早已成为了商贾集散之地,此地很早便用上了水泥大道,修好了商铺货栈,此时看来,热闹竟是不下于应天府内城几分。
朱肃先是上山,去拜会了碧峰山上碧峰寺中的方丈。得益于应天府的飞速发展,这间本来没有多少香火的山中寺庙,如今竟然也有了几分繁盛大寺的气息了。朱肃携家眷在寺庙中进了香,将妻儿安顿在皇庄宅邸中暂做歇息,自己则带着几个随从,开始游览起这处自己一手建起的皇庄来。
水泥大道干净平坦,行得几步,便是一条石桥,石桥下河流穿桥而过,河边,有几名村人女子正在河边洗濯衣衫,耳边听得她们的说笑声与阵阵捣衣之声,颇觉悦耳。再往前些则是商业区,尤以戏院与酒肆最为热闹。这里山泉清冽,最宜酿酒,盛产闻名应天城的绿蚁神仙酿,总有酒客或者游侠儿驱驰到此,倚高楼,品美酒,指点山川。
朱肃来到了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肆面前,这酒肆昔日只是一跛足老兵所开的酒寮,因得了朝廷赈济,在朱肃麾下做了看护厂房的护院,退休时朱肃便教了他蒸馏酿酒的法门。这老兵将这门手艺好生发扬光大,而今竟已是方圆百里内数一数二的酒肆掌柜了。
见这酒肆生意兴隆,朱肃正欲入内寻掌柜打个招呼,却不料刚抬起右腿,里头便忽有一人被人一脚给踹了出来。那人叽里咕噜的在台阶上滚作了一团,惨叫连天,朱肃定睛一看,却是个金发碧眼的色目人氏。
“这碧峰皇庄,昔日可是五殿下亲自经营,天子脚下,伱这鬼奴,也不好生打听打听,敢在这儿招摇撞骗?”里头的那店小二长得孔武有力,臂膀看上去,到也有数百斤的力气。一脚将这色目人踹出后,还颇为气氛的叉着腰斥道。
“快滚快滚,莫在我这撒酒疯!要不是看你这鬼奴长得实在太丑,衣服也给你扒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醉仙楼左近!”店小二骂着,楼内的酒客们也都或险恶、或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被踹出酒楼的色目人。
那色目人却是晃了晃脑袋,顾不上已经被撞得鼻青脸肿的面容,连滚带爬的扑上去抱住了那小二的大腿,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凄厉道:“别,别!我不会骗你们,我会还你们钱的!”
“我的祖上做过你们天朝的大官!我也是你们天朝的官宦子弟!我用我的家族名誉发誓!”
“去你的!”那小二该是掌柜的儿子或是子侄,显然也是个练过军中把式的练家子,也不见怎么动作,飞快就挣脱了这色目人的束缚,又是一脚将他踹出了大门,不屑道:“就你还官宦子弟?你若是官宦子弟,那爷儿我就是将门虎子了!”
“快滚!快滚!若不是我家掌柜发了善心,你赊下的酒钱,还得好生和你清算清算!莫看你这丑鬼一身白肉,卖给东面的那些商人,也能顶上几贯的酒钱!”
那色目人听说要卖了他,终于浑身一抖,垂头丧气的不敢作声了。
临去时,还贪婪的吸了一口酒肆内浓郁的酒香,一副流连忘返的模样。
这时候大明人市虽然大都已被取缔,但大明商人不卖,却管不住异域商人前来贩卖异域丁口。其中尤以阿拉伯商人最喜此业,除却浑身漆黑的昆仑奴,一身白肉的白奴,亦是阿拉伯商人贩运往大明的商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