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看着那名气喘吁吁的士卒,本雅失里面色一变,阿鲁台却是眉头一皱,紧声问道:“可是明军前来攻打我军军营?”
他们现在,可不敢分兵搞什么伏兵,所有人马尽皆抱在一处……难不成这样,明军还敢来袭击他们不成?
可出乎阿鲁台意料的,那名士卒竟是摇了摇头,面色古怪的说道:“回太师,来的并非是明军……”
“而是我军。”
“什么?”阿鲁台有些糊涂了。“什么我军?”
“太师,是此前我军被明军俘虏的那些勇士。”报信的士卒仍旧是一脸古怪,似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情况。“明军将他们放回来了。”
“……”阿鲁台、本雅失里、阿扎失里等人面面相觑。
“大汗,我去看看。”
丢下一句,阿鲁台走出了大帐。
其他人亦是好奇的紧随其后,一群人来到了营门口,果然看见,营门外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一大群衣衫单薄的人,几个鞑靼将领如临大敌的带人把守着营门。
“大汗,太师。”见阿鲁台和本雅失里等前来,将领们相继行礼。本雅失里惊讶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人?”
“是,末将已辨认过了。这些确实是我们的人……不知是什么原因,明人将他们全都放回来了。”
“察罕!”
那将领朝着营外的俘虏群叫了一声。
俘虏群中,一人应声上前,对着本雅失里和阿鲁台行礼,正是被朱雄英放回的察罕。他一回到鞑靼大营,便立刻表明了身份。他在鞑靼也是有些地位的头人,自然不会全心倾注于大明。
只是,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他并没有将鬼力赤的行踪也一并报出。
“这里有一万人,鬼力赤想要藏身易如反掌。自己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还是不说好了。”他这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
看着向他们跪拜的察罕,本雅失里和阿鲁台俱都有些讶异,阿鲁台问道:“察罕,这是怎么回事?”
察罕面露古怪,叹了一口气道:“是大明太孙,将我等给放回来的。”
“他打的什么主意?”
察罕苦笑着,抬手指了指这些人。“万余人马,一无兵器、二无甲胄,更要命的是,人人饥寒交迫……明人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太师还看不出来吗?”
“这……”阿鲁台面色一僵,随后咬牙切齿道:“朱家小儿,好阴损的主意。”
天色近冬,粮食匮乏。虽然他们草原军队多是赶着牛羊行军,兼以战养战,无后勤之忧,但牛羊和抢来的粮草,也是有数的。
这一万余人,就是一万余个消耗粮食的饭桶,再加上他们没有越冬用的衣物,没有转进用的战马,也没有杀敌的武器,顶多只能当一群炮灰使用。
把这些人送回来,对明军有利无害。
其他人稍加沉吟之后,也是恍然,只有本雅失里仍一脸懵逼:“嗯?这是何意?”
没人有心思理会他,众人皆一脸难看,那守门的将领问道:“大汗,太师,那这些人……可要收入营中?”
“……收!”本雅失里还未回话,阿鲁台便咬着牙说到。“多少也是万余人,就当大明为我等增兵了。”
他们的士气本就低落,多了这万余人,至少不明就里的底层士卒的士气,还能恢复许多。况且若强攻明军营寨,这些炮灰也用得上。
“你等多注意些,小心其中……”话说一半,他又摆了摆手,颇觉憋闷。想想也是,一帮没有兵器、没有铠甲。纯粹放回来给他添堵的士卒,明军会多此一举在其中混杂什么奸细么?
随后,阿鲁台便将察罕叫至汗帐,向他问起了在明军营中的经过。
察罕一一讲述,但出于私心,他还是将自己曾在朱雄英手下文艺班唱戏的事隐去不报。毕竟为明军效力,容易招致怀疑,而且当个戏子,在蒙古,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在听到明军让这些俘虏修城修营,挖沟挖渠,榨干了剩余价值之后才将他们放回,阿扎失里、阿鲁台等皆是憋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