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骇然色变,外面乌泱泱瞬间涌入了一群兵丁,大门砰一声关上。
各种呼哨声骤然响起。
伸爪子的那人却捂着手疼得脸色惨白,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地。
他嘶了好几声,才勉强吐出口气,恨道:“还真是胆小。”
穆青云拿帕子擦干净剑上的血:“我胆子倒算不上小,只是你这人身上的恶意臭不可闻,我猜不出你要使坏,那才奇怪。”
周围牢房内喟叹声此起彼伏,显然想看热闹的人有一大群。
县丞也如临深渊,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小心。
大牢里关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全是凶恶之徒,不把朝廷律法当回事,数次犯罪,每次被抓,朝廷都要付出些代价。
县丞私底下老腹诽上头,直接杀了多干净,这里头或许有些人罪不至死,但百分之七八十的,死上十次八次的也不嫌多。
关在牢里不许见天日,又最损心性,更是闷出一群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一个看不住,看不好,就能闹出天大的事。
县丞简直要气死。
别处大牢里的犯人都愁眉苦脸,低头做人,唯独他们这里,关押得全是些厉害人物,有些在外头还留下不少残余势力,很能威胁大牢内官吏衙役的安危。
衙门这边又正好赶上改制,重重规矩之下,竟出了这等拿犯人都略有一点无可奈何的笑话。
自然不是真无可奈何。
但真要是超过规则之外才能制住这帮人,冯县丞依旧觉得自己真是无能无用。
穆青云笑了笑,忽然道:“哎呀,我被吓到了。”
随着她的话,秋水剑陡然一挑——挑穿了动手这犯人的肩胛骨。
穆青云却还不收手,拔剑又戳了一下,捅穿他另外一个肩胛。
犯人惨叫一声,冷汗滚滚,疼得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完全动弹不得。
一众犯人瞬间闭嘴,整个牢房鸦雀无声。
半晌,牢房里有几个犯人嗤笑了几声,还有人哑着嗓子道:“倒是出了个有血性的,可惜啊,应该剁掉他下头那三两肉。”
云朵儿噗嗤一声。
穆青云也笑,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县丞道:“我被吓到了,这叫应激反应,意外而已,没得办法。”
云朵儿莞尔:“对,对,这个控制不住的。”
司徒青霜扬眉:“我辈习武中人,若受到惊吓,不小心杀了人的情况也时常出现,不稀奇。”
县丞:“……”
身为监察使的穆成飞条件反射顺手把随身册子掏出,愣了半晌,额角冷汗涔涔,大声道:“岳女侠受惊后反击防卫,竟能控制住自己,到最后也未曾要那恶徒性命,当真是仁心仁德啊!”
县丞:“……”
他当年也想考做监察使,结果面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说他不知变通,为人死板,不太适合监察使的活。
当时他还很不服气。
这做监察使的,死板怎么了?不知变通又怎么了?反过来说,这不就是铁面无私,再好不过的品格。
如今当了几年官以后,他终于有点明白了。
今天见到穆成飞穆监察使,他就一百个清楚,自己确实差得太远。
县丞忙压低声音赞同:“岳女侠威武。”
“这厮叫黎超,是个采花贼,去年冬天让我们县衙的孙捕快抓了,当时他从一户人家翻墙出来,正撞见捕快们巡逻。”
“奈何他犯案都在深夜,受害者认不出他的人,很多人还并不愿意作证,此案倒是僵持住,不知何时才能有个结果。”
穆青云皱眉。
刚才下手还是不够狠。
阵阵风吹过,穆青云一行人上了石阶出门,临走,回头看了看幽静的大牢,不由问:“我记得各地牢城营的犯人都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