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自己倒是低估官府了,人家早就考虑到可能有人偷偷趁此攀上县衙,提前有了准备。
而且还不止于此。
“这雁翅刀,刺入岩壁的感觉,也有些不对。”在岩壁上找了个地方固定住自己的身体,邱少鹄将刀抽了出来,回忆着刚刚的触感。
刀头入山,很快就有一种滞涩的坚硬感,就好像是,里面刺中了铁块……
“咔嚓……”“咔嚓……”
细微的声响,在夜色下显得极为清晰,此时就是在从紧贴在身边的岩壁里传来。
“谁!”邱少鹄警觉地问,他能感觉出来,山崖的里侧,是有人在挖土。
对面的声音立刻停下,像是被人撞破的沉默,之后,才有一个声音沙哑传来:“你……你是,神仙?”
口齿不清,似乎他已经很久不开口说话了。
“神仙?”邱少鹄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摸不着头脑。
“要……要不是,神仙,那,你就是鬼魂了。”随着几个字吐出,对方的话语,也愈发流畅起来,“否则,你怎么可能在水里和我说话。”
“天底下有神也有鬼,但我都不是。而且水里?说话?什么意思,”邱少鹄被对方搞得更迷糊了,“哪里是水里?”
“你那边不是昊山湖吗?”对方好像也意想不到,显得很吃惊的样子。
“昊山湖?当然不是,这边是县衙后面的那片绝壁。”邱少鹄直接道。
对面再次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说:“原来宣镇司和县衙居然近在咫尺,诏狱旁边就是县衙的绝壁,难怪那边不怕有人越狱。”继而又开始气急败坏,“见鬼的,我又搞错方向了!”
“诏狱?越狱?”邱少鹄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对方是个想从诏狱中挖地道逃走的囚犯。
……
“对不起啊,你……你不会死了吧。”
看着不小心被自己打昏的婉仙儿,成赴先一时手忙脚乱,一试鼻息,发现对方呼吸平稳,真的只是单纯晕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继而放下的心又重新悬起来,心说她现在昏过去了,一会又该怎么办?要是伊俊趁着这个时候上来了又该如何是好?
刚刚婉仙儿对他的反应太过激,匆忙间成赴先也是脑子发热,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了她一下,却丝毫没考虑怎么收场。
“藏……藏……对,得先把她藏起来,不能让别人发现。”成赴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先掩盖痕迹,一边扶起了婉仙儿,想着要把她藏到床底下。可是刚刚碰触对方的身体,曼妙女子唯一披着的那条浴巾也就掉了下来,峰峦叠嶂中起伏有致。
“哎呀,罪过了。”成赴先尽量让自己不睁着眼去看,但他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正当成年的男子,仅仅走了几步就出了一身汗,在他的脸上也是黏黏的感觉。
成赴先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看到自己身上也满是脏乱。刚刚婉仙儿情急之下,把自己的什么胭脂、白霜、眉粉什么的都扔到了他的身上,此时和他身上的汗这么一混合,身上也就像是鬼画符这般的乱。
“哎呀,真麻烦。”成赴先无奈,将婉仙儿塞到了床底下之后,见自己的衣服实在是太脏,实在是耽误事情,当下三下五除二,先把衣服脱了,顺手放到了床边一个衣架子上,转而再回头,收拾地上的狼藉,尽量不要让外人看出来。
就这么着忙着慌地收拾了一会,连成赴先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心说自己是堂堂抚神督校尉,怎么就这么倒霉,来这里干酒店小厮的活?
但抱怨归抱怨,活还是得干完。这边终于将一切收拾整齐,他也准备松一口气时。
“仙儿,你在里面吗?”老鸨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成赴先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心说可千万不能出声,眼睛左右扫视,想着退路。
“怎么,仙儿不在吗?”伊俊的声音也传来,却显得有些神志不清一般。
“嗨,她可能还在梳妆呢,伊大人你一会就自己进去,你们两个自己叙旧吧,我这边就不奉陪了。”老鸨说着,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