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邱少鹄在这个少年的家中,南街中一处狭小房屋,虽然简陋,但窗明几净,少年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似乎喜欢整洁,到处都清理的一尘不染。
“想不到,你是本地人。”邱少鹄放下风万骤躺平后,坐在一旁说:“不知你的父母……”
“过世多年了,”少年平淡地说:“我自己一个人,也尽量不去想他们。”
“那你很坚强,”邱少鹄似乎感慨着什么,“故地、故屋,处处都是故人的痕迹,很难不去想他们。”
“居于京城,繁华之地能有一片安身之所,已经足够满足了,不是吗?”少年一边说着,递给了旁边一盘炉果给邱少鹄,道:“你吃吗?”
邱少鹄不答,看到少年主动拿起一块炉果,掰开一点吃下后,他才跟着拿起了另一块。虽然破军星宿的权能让他百毒不侵,但有些事情还是稳妥为好。
点心入口,里面只有一点点盐和糖,清淡的口味很符合他的喜好。唯一的问题就是,整个吃起来又硬又糊,火候大了太多。
“。
“十三岁参加会试,若你当初是举人头名,也已经破了时忆的记录了吧。我却没想到,你这个年纪,居然也会崇拜时忆的事情。时忆是五年前风头大盛的吧,那时你才八岁,也会对他的事情有印象?”
邱少鹄道。
“当时不清楚,后来的事情都是听别人讲的。”安瑾淡然说:“单单时忆在立冬之时,为了达成约定按时还他借来的书,大雪夜在别人门外一动不动等了一晚,任凭雪花将他埋没如一座冰雕。仅仅如此,已然超过了点梅学派的‘修身立德’,也不需要像茫山学派那般追忆先圣。以身作则、知行合一,他自己,就已经和圣人无异了。”
“这般话,你自己平时说说就好,真到了几日后会试时,也就别写出来了。”邱少鹄道:“当朝太师,一定不会喜欢。”
“当朝太师,学识上毋庸置疑,但手段,未免太霸道了些。”安瑾道:“我不喜欢这样。”
邱少鹄轻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太师段后兴,如果手段不强硬,恐怕他就不会有“倾天学士”这种称呼了。
内阁首辅,权倾朝野,安瑾说。
“我必须来,”少年稚嫩的声音显得很决绝,“他们偷走的,对我很重要。”
邱少鹄倒是没什么表示,看着街角另一边,那一座目标的建筑。
那是一座制墨工坊,此时正当晌午,却不知为何大门紧闭,显得一派神秘。
运用星图,邱少鹄轻而易举追踪到了小偷的踪迹,中途又去问了黄跃等一众乞儿,对于城内一切风吹草动最敏感的他们,很快也告诉邱少鹄,近来这个制墨厂的人都深居简出,显得十分可疑。
唯一让邱少鹄有些意外的,就是安瑾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跟来。
或许,他也能理解这种感觉。对于任何一个士子,如果是自己记录的手记被偷走,谁都会很焦急。
那不仅仅是他们荣登榜首的底气,也是他们一步步寒窗苦读的见证。
“我先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招呼,先别跟着过来。”为了稳妥,邱少鹄安排安瑾道:“如果里面只是几个小蟊贼,直接就能收拾了,如果……”
邱少鹄可不觉得仅仅是几个毛贼这么简单。一般的小贼,偷士子的书干什么?而且还藏纯黑的墨被制出,不需要一个人来操作,都可自动完成。
邱少鹄看四周无人,也就放松了一些。他伸出手,检查了一下这种制墨的原料。乳白的液体盛放在桶里,和一般的松香差别很大。
“是生漆?”邱少鹄闻到了这股味道,猜出了这是什么。
从漆树上采得的生漆,是制作漆器上好的原料,初次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用途,当然也可以用来制墨。漆墨不仅色泽沉稳,而且防虫,比一般的松香墨要好许多,价格也是格外昂贵。
更不用说,漆树本身就极为稀少,一日所能采摘的漆就更为珍贵,常人没有渠道,根本也无法接触到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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