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蕴如今倒是能感同身受被架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是何等痛苦煎熬滋味了。
嗖——
只在眨眼之间,姚蕴的耳旁拂来一股萧瑟寒风,竟是六只利箭从四面八方齐齐飞射而来!
她呆愣在原地,这六只利箭皆狠戾利落地稳稳插入围在她身前一列敌将的胸膛,不多不少,精确无误,却没有伤及她半分。顺着利箭的方向往高处望去,破旧零落的两侧宅子屋檐顶上冒然涌现出了两团长长的黑影浓雾。
她睁大眼眸子细瞧过去,竟然是一群人!
“换!”是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
两边皆是蹲守着的前后两排手持利箭、目光凌厉的汉人将士。原本蹲守在前排的一列将士利落收弓,遽猛转身后退。后排早已备好射箭姿势的将士麻利越身来接替他们的位置,手中利箭再次冷冽无情地朝她的方向飞射而来。两排将士一前一后,配合密切,动作利落,天衣无缝。
如此默契的配合,反复了五个来回,竟是让屋檐底下的北狄将士寻不到一丝一毫逃脱躲难的机会,顿时作鸟兽散惊恐慌张地逃散开来,原本还有些气势吃痛惊呼出声,竟然还有人在拼命拉拽住她的脚踝。
她回头望去,竟然是一个已经身中数箭、苟延残喘的北狄将士伸手来抓她脚腕。鲜血淋淋,惨不忍睹,亦是染红了她的衣摆和方头鞋。
她铆足力气挥出手中的短刀,砍下了那士兵的手腕才得以挣脱开来。
鲜血飞溅,猩红氤氲了她的双手和半边脸颊。她紧抿着唇喘着粗气,潦草地抹掉手中血渍。转身之时,脚下不知踩到了何物,摇摇晃晃欲要摔倒之际,却是跌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姚蕴来不及多想,握刀抬手往身后就是一顿胡乱狂挥,她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再被人抓走了去。
可惜手腕处传来一阵闷痛,动弹不得,她手中的短刀徒然落地,随之而来的还有身后男人很是不悦的沉闷嗓音:“好蕴娘,看清楚我是何人!”
“萧、萧承毓?”
怎么、怎么可能是萧承毓!萧承毓怎么可能会亲自前来救她,此时他不是应该远在北地军营操练兵马嘛!
身后男人的一只手轻贴住她的单侧肩膀,另一只手环住她的细腰,微微使力一拽就将满脸震惊名了,看来蕴娘主要是把胆子都历练肥了。”
“哼,都护还当真冷血无情至极,我便真心实意地给那拓跋贼子做妾如何?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做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妾室,如此一来我这壮胆雄心怕是连大周百姓都感慨不已,怕是连圣人都要给我——”
身前的男人猛地将她拥入怀里,坚实胸膛贴住她的冰凉额头,压得她微微喘不过气来了,吞吐而出的话语却还带着几分欣慰愉悦。
“好了,能如此爽快贫嘴,就知道蕴娘当真无事了。”
姚蕴一怔,正欲开口反驳却突然想起更为人命攸关的事情,她轻轻踮起脚,仰头在他耳后轻声吟语了几句话。
他低下头来,满脸宠溺地捏了捏她的粉嫩冰凉耳垂:“我知道了。蕴娘可想要亲眼瞧瞧这拓跋王子屁股尿流仓皇逃走的模样?”
“都护所想,亦是蕴娘所想。”姚蕴天真烂漫一笑,似乎对此颇感兴趣。</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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