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开口:“既然来了,何必遮掩,现身罢!”
听得江凝雪如此开口,公子这才知晓是有人趁适才雨夜悄然潜入,眉头稍蹙,稍一思忖,眉头又展,似已知晓了来人是谁。
就在公子神色缓下几分时,那人随着江凝雪声落而出,白袍斗笠,身负长剑一跃而入,穿过雨幕而至,此人现身同时,庄中亦有一人出现廊间,斗笠劲衫、手持酒葫,一副慵懒之色,踱步而来。
江凝雪瞥见跃来之人,目中本凝戒备,但当瞧见廊中行来的唐九,又立时松弛些许,有唐九在此,便是宗师前来,也无法伤得兄长。
正当江凝雪思忖之时,那负剑白袍之人已是跃入廊中,眼神透过遮面斗笠,未在踱步而至的唐九身上停留片刻,直扫过江凝雪身后的公子,忽地单膝跪下,恭敬行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言出,唐延英与唐九并不显意外,倒是江凝雪凝视身前跪下的白袍负剑之人,看着那身熟悉的宗门衣衫,还有他身后所负的带鞘神兵,想起片此前兄长所言,终是恍然回神,向着眼前人开口道:“十方师兄?”
负剑之人闻言抬首,向着开口江凝雪稍显面容,而后再俯首行礼轻呼道:“剑十方拜见公主。”
本在一旁自顾饮酒的宗师唐九,似是早知今日之事,在负剑之人显露面容后,亦知非是外人强闯入清风明月,撇撇嘴自顾起身,往庄中便行,似不愿参与这等扰心之事,还不如自行一处赏雨、品酒...
公子知这位宗师心思,他从不愿插手朝堂之事,眼下自行离去,也不阻拦,而是回过头来,向着眼前下跪的剑十方轻声道:“起来吧,一路南下,辛苦了。”
单膝跪下的剑十方并未应声而起,“总算赶在望离山庄开前赶回,卑职有罪,在...在慕容谷中,并未寻得...寻得药方,还请公子降罪!”
听得剑十方之言,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瞬间面上又盛满笑容,探出手来,抚向跪地不起的剑十方道:“寻到、寻不到,皆是天定,不必在意,你一路辛劳,赶回来时又不曾休息半点,若非妍...雪儿之时,我也不会轻易亮出你这张底牌。”
“这些都是十方该做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莫言险阻,便是这条性命,十方也愿随时献出。”剑十方跪地而答。
“起来吧...说说,今夜汴京城中,有何趣事?”公子眼中试探之色闪消,终是话锋一转,不再关注在慕容谷中事宜之上。
剑十方知自己请罪再三,如今再是不起,定会引来公子不悦,当即顺势起身,垂手而立,正欲开口一一禀来,却见公子抬手止住,当即闭口稍待...
原是唐延英瞧见身旁江凝雪面上神情,那双冷眸中充满茫然,又似自嘲,稍忖一二,便知她心事,在她心中,父皇一直是薄情之人,但今日自己所言,将她这么多年心中所恨尽数推翻,莫说是她,换做自己,定也是如今这般。
却如公子所料,江凝雪此刻心乱如麻,本以为自己的父皇,乃是薄情之人,欲用自己去换为兄长治病之药方,当场推辞后,便悄然逃离。
自以为一路北上拜入名门,习得了一身武艺,又得神兵傍身,总算摆脱了世间大多女子的宿命,但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下,甚至自己的一身武艺,神兵‘惊鸿’都是那‘薄情’之人所赐...
一瞬恍惚,江凝雪失神半晌,脑海中闪烁着过往点滴,儿时记忆又再涌现,那位曾抱着自己玩耍、陪着自己嬉闹长大的人,果真是那日自己在金殿上看到的薄情之人吗,可若不是,他又怎会做出如此薄情之事。
失神之时,忽觉有人轻拍自己肩头,江凝雪猛然回神,下意识地运转真气,差点将轻拍自己的公子震飞,若不是一旁的剑十方始终关注,眼疾手快拉开唐延英,只怕本就病重的唐之太子,就要死在自己亲生妹妹手中了。
差点伤到了哥哥,江凝雪忙收敛内力,冰冷如霜的面上满是愧疚,可多年习练冰心诀,就连愧疚之言,都显得冰冷无情:“你...没事吧?”
唐延英又怎会与自己妹妹为难,更何况她这么多年孤身在齐云,即便一切都在父皇照料之下,可身为女子,本就不易,她为练剑所吃的苦,遭的罪,自己也是知晓,尽管被她寒意真气侵入些许,引得胸中剧痛,不过唐延英面上却不曾显出分毫,勉力扯出几分笑意宽慰开口。
“怎的,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