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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出一瞬,当即就要跪下,却被九五再出言止住,见陛下目光微移,似是瞧出了自己胆寒,而后方才缓下语气开口。
「忠齐,朕的这位先生,可是天下皆知的无双国士呐,你且想想,当日端木秋听闻他归江霖,放下了朕的差事,不顾一切返京,想要见他一面,结果如何?又是谁将端木秋唤回宫中?为何偏偏在朕的宫门之前,换了这等亲切之姿」
听闻圣上这几问,忠齐稍稍思忖,豁然开朗,喃喃开口:「难不成」
「你猜想不错,朕的这位先生,端得智计无双呐,古往今来,一国之君,最为忧心的,便是自己信赖的臣子与重臣太过亲近好一招离间之计呐先生到底是先生,恐怕他只在瞧见了端木秋出宫一瞬,便已定下心思,施展此计了」圣上带着看穿一切之目光,透过皇城甬道,望向那渐行渐近的苍老身影,含笑开口。
身后忠齐那张满是褶皱面上,已再显惊恐随九五目光一同望向那一老一少身影,短短一瞬,智计之斗已在无形之中交锋也不由感叹,英雄垂暮,那位无双国士,也敌不过岁月之刃,而对身前这位九五,则更惧怕。
「萧爷爷,您适才那招离间计端得使得好,哼,这端木秋贪慕权势,今夜之后,看他还如何再得宠信!」扶着萧相手臂的王悦儿,一双清澈眸子,满是倾佩,瞧向身侧老人。
两人身后尚存积雪之地,早已留下长传脚印,听着身旁少女不忿之声,老人唇旁笑容微显,许是想起数载后她与那小子成婚后,或许还需她时刻提点于他,稍做思忖,止住前行步伐,侧目开口。
「悦儿,萧爷爷近日再教你一法。」
王悦儿本疑惑为何萧爷爷会止步不前,不过听得这位无双国士愿授机宜,当即显出孩童兴奋之意:「悦儿求之不得不过萧爷爷可不许再说一半,让悦儿去猜,来江霖的路上,好几次我都成夜想着萧爷爷出的题,彻夜难眠。」
「哈哈,那自然不会就以适才你提起的对端木秋施展的离间之计,你冰雪聪明,自然能想到第二层,若此计还有第三层之解,你可能参悟?」萧相目中透出适才对端木秋更为慈爱目光,开口问道。
王悦儿本以为适才萧爷爷夸赞自己,已是赞自己看破了他的计策,直至此时听说这计还有第三解,瞬间瞪大了湖水般清澈双眸,透出求知欲望,静待萧爷爷开口。
「以你这般聪明,都瞧出了我适才亲近端木举动之意,你且猜猜看,他瞧出了没?」萧相收敛目中慈爱,转向皇城甬道尽头那抹身着明黄的身影。
聪明的王悦儿瞬间自是从萧爷爷此问中听出了别样意味,当即静心思索,不消片刻,顿时恍然,随即墨眉微蹙,喃喃开口:「不对不对」
身侧萧相见了豆蔻少女此番苦思之状,又听她口中「不对」否定,只她已想到了关键所在,但却未出言提醒,反倒像是耐心教学之私塾先生,静候学生自行参悟书中道理般,沉心等待。
恰有城楼之上,一片积雪花瓣缓缓飘下,正落于豆蔻少女微曲刘海之上,随之消融,化作一滴冰冷露水,滴在少女额上,似是点通了少女心思,让她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少女如同解开多日心结般酣畅舒爽,开口笑道。
「你明白了?」萧相抚须同笑。
「悦儿全明白了,这么说来」王悦儿开口一瞬,情不自禁欲回首望向正凝立身后那道身穿九门司督主甲胄之人。
「明白就好,莫要回头,随萧爷爷去见他吧!」萧相止住王悦儿回首之举一瞬,已是自顾前行而去
此时的王悦儿,像是解开了心结的孩童般,开朗一笑,蹦蹦跳跳的跟上前方步伐,追寻而去。
皇城甬道,比起江霖城门,不遑多让且更加坚实,老人行在其中,只闻自己步履踩踏地面之声,不过却丝毫不曾扰了这位无双国士心境,蕴藏江山的双眉之下,那双盛满智计的双眸,此刻再无入甬道前,教豆蔻少女时的慈爱欣喜
「先生可知,朕等这一天,已有十八载了。」见老人已穿出皇城甬道,圣上开口,并无丝毫责备他抗旨不乘玉辇之罪,反是透出胜者之姿,轻声开口。
「让圣上忧心,实是臣子之过。」萧相罕见低下几分一直昂着的头颅,缓缓开口。
圣上瞧见了那微俯的头颅,胜者之姿更盛,抬高几分声调道:「赐先生玉辇,为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