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中金丝马鞭已再度挥起,抽向坐下良驹,马儿吃痛之下,奋力前行,蹄似踏空,只见残影。
身侧众将,见得主将此举,亦明了他的心思,各自纵马,奋力前行,不敢有丝毫怠慢,万马嘶鸣,配上残阳红日,乃何等壮阔之景,可无论金盔主将,还是黑甲覆面之铁骑,皆无一人侧目欣赏这等世间美景...
终是在残阳落尽之时,踏入了那片梦寐以求之地,眼见那高耸界碑已然近了,金盔主将并未开口,只微抬手中马鞭,身侧早有一将,瞧得真切,拨转马头,向侧前方驭马而去,口中同时高呼。
「将军有令,暂止行军!将军有令,暂止行军!」
此将声音雄壮,如此快速进军之下,竟能让前排军士皆闻,随着他声音渐消,身后军中「将军有令,暂止行军」之声已渐传开。
不消多时,进军之势已止,金盔之将也勒住缰绳,在那界碑之前,止住马势,金盔将领那双燃着复仇之焰的目光随即微微上移,抬首望向界碑之上,苍劲「齐云」二字,冷哼一声。
手中金丝马鞭微抬,随着奋力一挥,丈余高的界碑似被重物击中,只听得轰鸣声响起,随即界碑之上,再不见「齐云」二字。
眸中火焰并未因此而消,反是燃得更为浓烈,金盔将领随即再度抬手,身侧黑甲覆面一将,忙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至金盔将领身侧,单膝一跪,毫无卑微,反是黑甲露在外的眼眸之中,满是崇敬。
金盔将见状,翻身而下,踏在单膝跪地的将领膝上,下得马来,更有一人,快步上前,伸手接过金盔将手中金丝马鞭,躬身而退。
踱步审视着已无「齐云」字样之界碑,金盔将领审视一番,缓缓吐出两字:「酒来。」
单膝跪地之将,忙起身,毫不在意自己甲胄之上的积雪污浊,只是慌忙从金盔将领坐下良驹之上,解下鹿皮酒囊,双手恭敬托至抬首望着界碑的金盔将军身侧。
接下酒囊,灌下一口烈酒,抬手拭去唇旁残酒,金盔将领将手中酒囊微倾横移,似在祭奠,更似怀念。
酒尽一瞬,似有晶莹随着最后一滴北方烈酒一并滴落界碑之上,金盔将军虽是背对着十万铁骑,但从他微微耸动的肩头,身后众将皆知自家主将,已是暗中落下英雄泪...
这位年轻将领,随着当年那位名震神州的传奇将军,兵败昌州之日,受尽了白眼、屈辱,此番他能带起那顶象征着至高武将荣誉的金盔,其中艰辛,或许只有晋之行伍众人,方能体会。
晶莹落地,竟能闻得声响,足见身后十万将士并坐下铁骑,不曾发出丝毫响动,众将皆安抚着战马,不想有任何响声,影响到界碑之前的金盔主将。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将士之心,金盔将军耸动双肩已然止住,再度抬手,沉稳之声已然响起,依旧是淡然二字。
「槊来!」
身侧偏将闻言,并未开口,只迅速转头,望向身后,眼神一至,早有一卒会意,抚向战马侧腹部扣在马鞍之上的长槊,举槊而起,用力掷向金盔将领...
首未回,掌已出,长槊入手杀意足。
金盔将领接下精钢所铸之长槊,手腕微翻,长槊如同
听话俯首之宠,翻动一瞬,被金盔将领握于掌心。
恰也此时,已落西山之残阳似是感应到了金盔之心,竟迸发出了最后神采,血色大盛,似有一抹残阳从天而降,化入长槊之中,与长槊、金盔融为一体。
「老马识途兮,人未归...将军悲歌兮,魂已回...」
悲歌似惊雷,响彻天际,十万铁骑,人人皆闻;
槊随悲歌起,槊出如龙,飞舞翻动,石屑飞溅。
悲歌毕,残阳熄,金盔祭...
长槊顿入地,不见「齐云」,界碑之上,唯有一字。
「晋」
金盔松开紧握长槊之手一瞬,那柄精钢锻造的长槊,竟如寻常之木,燃起熊熊烈火,十万将士尽皆骇然,遇上那金盔目光,这些精锐之士,无一人敢与其对视,只在目光投来一瞬,低下高傲头颅,避其锋芒。
可金盔似对此景不满,运足胸中之气,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