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邱嬷嬷又过来,说昭王殿下给温玉娇赐了“晨夫人”的封号,赏珠宝首饰若干,还给梅儿赏了些如今时兴的小玩意儿。
“多谢邱嬷嬷,也替我谢过王爷。”温玉娇一听“晨夫人”这名字,就联想起太晨宫那晚,瞬间尴尬。
反倒是梅儿见到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开心得很。
“晨夫人客气,”邱嬷嬷和蔼地笑了笑,“王爷今夜去月心院用晚膳,请夫人不要等。”
别人不清楚,邱嬷嬷却再清楚不过了。
这王府里的姬妾,上至侧妃,下至侍妾,全都是用本来的姓氏称呼,王爷从不曾给谁赐名。
结果才见了这位温氏几面,就给她赐了一个“晨夫人”的封号,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虽然没有明确说要纳她,可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是,多谢邱嬷嬷特意跑一趟。”温玉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经过昨天的事,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昭王又心血来潮地想起她,只想平安无事等到鹭丘那边来人接她们回去。
送走邱嬷嬷,用过晚膳,温玉娇又陪梅儿玩了一会儿翻绳,便让绿珠带着梅儿下去睡了。
夜色幽暗,天上飘着零星的雪,在灯笼的映照下宛如翩翩飞舞的小蝶。
温玉娇的目光落在屋顶横梁上。这春寒院极尽奢华,雕梁画栋,比起从前的东宫不差。
屋里燃着一个炭盆,火光映照着朱红色的横梁,忽明忽暗。
温玉娇让方嬷嬷早早关了院门,坐在窗前的灯烛下,为梅儿改一件冬衣。
小丫头最近长得极快,带来的衣物都有些小了。
到了亥时,温玉娇收了针线,刚要歇下,忽听见有人在拍院门。
秋霜揉着睡眼跑进来:“禀夫人,是外书房的青竹过来了。”
陆晏放了两个貌美的丫头在外书房,名叫青竹和青兰,这两个丫鬟平时不做一般的脏活累活儿,只专心伺候笔墨,和邱嬷嬷一样,在王府中是极体面的下人。
温玉娇一直觉得羞耻的是,上回在外书房与陆晏做了那事儿后,陆晏竟然让青兰收拾屋子善后,又让青竹服侍她穿衣,送她回来。
这么晚了,青竹又来做什么?温玉娇心中纳闷,朝门外道:“请青竹姑娘进来吧。”
秋霜退下去,不多时领了一个白衣丫鬟进来。
“给晨夫人请安。”青竹一身白裙,在雪夜里更显得清冷貌美,“王爷准备了一桌酒菜,想请晨夫人到外院书房一叙。”
温玉娇一听见“外院书房”,心就砰砰乱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为难地看了旁边的方嬷嬷一眼。
方嬷嬷会意,朝白衣丫鬟道:“青竹姑娘,麻烦你回禀殿下,就说我们夫人已经睡下了。时候晚了,请昭王殿下也早些歇息。若是有事,不如等明日再说。”
方嬷嬷说完,便打算送客。
青竹却看向温玉娇,似是还不死心:“夫人,王爷他还等着您一起用晚膳呢。”
温玉娇犹豫了一瞬,狠下心道:“青竹,有劳你去跟王爷说一声,就说……我吃过了,今日身体不适,早早便歇下了。”
方才明明听说昭王去了常夫人的月心院,还以为他今夜歇在那边,怎么他又回了外书房,还未用晚膳?
青竹看了一眼温玉娇,目光中闪现几分失望:晨夫人明明还未睡,却让自己告诉王爷她已经歇下,明显是……不想侍寝。
她当了这么久的丫鬟,平时后宅里的姬妾们都巴结她,让她帮着安排侍寝的机会,结果这位晨夫人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奴婢知道了。”白衣丫鬟无奈,屈膝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方嬷嬷跟在后面,赶紧将院门重新关上,像躲瘟神似的回到主屋内,朝温玉娇道:“夫人,您赶紧去歇息,把灯熄了。稍后万一昭王殿下又来,看见您这儿还亮着灯,该不高兴了。”
温玉娇点头,便进到内室中去休息。
约莫到了夜半时分,她正睡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