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恭侧目看向任亨泰,抱起双手:“望任阁老知悉,大军在外,四处皆为杀机,实乃不易。
我朝今次定下征讨经略瀛洲道之国策,是要收瀛洲分设数道,置于朝廷中枢治下。
那么朝中就要保证东征大军的战力和军心稳定。朝廷到底是要一个动乱四起的瀛洲,还是要一个可以迁徙我朝中原百姓往来,朝廷派遣流官牧民的瀛洲?”
解缙眼角余光扫到正要开口的任亨泰,当下便抢先开口道:“朝廷自是要一个安定的瀛洲。”
徐允恭哼哼了两声,站起身面朝朱允熥拱手躬身道:“殿下,既然朝廷要一个安定的瀛洲,那就该相信前线的将士们,相信东征大军的将臣。国家养兵千日,王爵悬赏,我朝不会有听调不听宣的兵镇,国家也不该有秦桧之流的言论离心君臣。”
“魏国公!”任亨泰动了一丝怒意,目光锋利的盯着徐允恭,沉声道:“本朝没有秦桧!更不会有前宋旧时发生!魏国公身为大明公爵,不该有这等言辞出口!”
朱允熥的左手抬起,朝着任亨泰压了压:“朝廷没有因言牵连获罪的例子。魏国公所言,亦可算是警示朝堂,不做那秦桧之事。”
任亨泰心中无奈,却只能是侧身拱手:“微臣领命。”
徐允恭面色不该,继续道:“东征大军意欲施救吉野家族及倭国天皇,此乃仁义,不曾救下,此乃无奈,于军中无错也。
京都城滋生倭贼,裹挟百姓犯上作乱。依大明律,也该是重典惩治。更遑论是在大军眼前,为保大军稳定,动用刀枪平定骚乱,亦是情理之中。
移百姓于城外,远离战火。今次之后,瀛洲设道,皆为本朝治下之民,徙本朝百姓于本朝琼州府,自无错漏,亦是情理该有之事。
臣斗胆奏请殿下,准允东征大军于瀛洲一应军机之事,有自行量裁之权。朝廷若为体统规矩,只需遣都察院官员往瀛洲,先设巡察一职,督办瀛洲战后军纪。”
“魏国公!”
任亨泰这下真的急了,今天东征大军能屠得京都城只余不足八千人,来日得了自行量裁便宜行事之权,还不知来岁瀛洲能余下多少百姓了。
他当下急声出口。
继而又转头,脸色忧虑的看向朱允熥:“殿……”
“准。”
任亨泰的话还没说完,朱允熥便已经轻声开口,说出了一个准字。
徐允恭顺势开口:“微臣领命。”
任亨泰强撑着,没让自己倒在身后的椅背上。
身为多年的朝堂命官,任亨泰很清楚,大军撒出去,那就是一把把不受控的刀子。刀子似乎要杀人见血的,朝廷也希望在外的大军能斩杀所有的敌人。
便是任亨泰自己,同样认为,朝廷的军马在外就该是征伐的。
可是,征伐杀人的对象却要有所分别。
战场上那四万五的倭国士兵被杀,任亨泰除了意外于东征大军的杀伐力度,却再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但如京都城中的那些百姓,那都是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
如此残杀,实在有违仁义,有损大明的颜面。
然而东征大军给出的解释很充分,也很正义。
甚至可以说,这是绝对的正义,无可挑剔。
当朱允熥从嘴里说出那个准字之后,任亨泰已经决定,日后东征大军报于内阁的奏章,自己一概不理,交由解缙他们去处置。
眼不见心不烦。
倭人要遭老罪了。
眼瞅着对面那帮武夫,在皇太孙说出了准允东征大军便宜行事之后,任谁都明白,京都城的事是第一次,但绝对再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了。
瀛洲本土之民十不存一?
不由的,人们想到了有关于皇太孙的一侧小道消息和传闻。
大明朝的皇太孙不喜倭国倭人。
这一次的征伐倭国,虽然有着朝廷财政收入和用工的因素,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