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阳县因为监国皇太孙的到来。
就好似是原本山涧一汪平静的潭水,被丢下了很小的一块石子,水面上开始慢慢的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县衙里的事情,在瞬间就在兰阳县城里散开,并且随着那可人头的亮相,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在兰阳县地界上传播。
而后,还没有等人们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廷此次随行而来的官员们,便已经开始按照路上的预桉,带着此行头批五万担的粮食,开始了救灾的工作。
一项项的文书命令被传达下去,更多的随行官员在上直亲军锦衣卫的护卫下,向着开封府其他县域奔赴,与自徐州府之后便一路散下去的随行官员们,将会撑起整个受灾六府的赈济之事。
「太孙驾到,曹官已死,人头在此,都来看看。」
一个好大的人头,在一根竹竿上,由着一名兰阳县的县衙差役骑在马背上手持着,在差役的周围是一队锦衣卫监督下,操着兰阳县的方言大声的呼喊着。
声音回荡在兰阳县县城内外,飘向了田间地头上已经是日复一日,连续劳作半月有余进行田地清淤、疏通的百姓耳中。
差役在锦衣卫们的差使下,每到一处百姓聚集的地方,便会放慢速度,直到完全的停下来,而后便将手中的竹竿放低,对着四周围过来的百姓不断的转圈展示。
其实并没有多少兰阳县的百姓认识已经在此地就任大半年的新县令曹智圣。
可当那么大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他们的眼前晃过的时候,所有人都选择了相信。
人群中,似乎发生了一些无声的变化。
差役手臂颤颤的望着周围的锦衣卫,得了继续的示意后,便慢慢的再一次提起速度,向着下一个地方传徼曹智圣的人头。
乃至兰阳县黄河大堤下游决口处。
竹竿上留下的鲜血,早就已经凝固了起来,将差役的手牢牢的粘在竹竿上。
曹智圣的人头迎着从河堤决口后吹来的风,悬在半空中来回的摇摆着。
差役再一次的大喊了起来。
决口处的河工们手上的活计不曾停下,搬砖的、抗包的,人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在做。
整个河堤上,无数的河工像是蚁群里的一只只工蚁,布满了整个河堤上下,却没有一个人对差役的呼喊感兴趣回头观望或是好奇。
差役颤巍巍的回头,看向那些个锦衣卫的杀人狂。
深吸了一口气,差役面带狠色的握紧竹竿翻身下马,然后便踩着河堤下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河堤的决口处跑过去。
等到差役跑到已经被垫上了大半层高的决口上,整个人也气喘吁吁了起来。
差役将手中的竹竿深深的脚下的泥土中。
看着周围任然无视他的河工们,心中满是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最后,差役只能冷哼一声,挥手指向头顶上的曹智圣的人头,怒吼道:「这是咱们兰阳县县令曹智圣的人头,已被皇太孙砍下,叫我传徼各地,好让大伙看清了,朝廷是心向咱们的,太孙是来救我们兰阳县的!」
河堤上下的河工们,终于是默默的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活计,目光无声无息的看向了站在决口上,高举手臂指向竹竿上那颗人头的差役。
一瞬间,被千百人视线,原本还怒声高呼的差役,不由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却还是强自镇定的挺着脖子。
在差役焦急的等待中。
河堤上下的河工们终于是缓缓的挪动了脚步。
最先动的是离着差役最近的那些河工。
第一名河工走到了差役的
面前,瞧了瞧差役,冷笑了一声,摇摇头伸出满是污泥的手拍在了早就已经心生畏惧的差役肩膀上。
随后,是第二名河工走到了差役面前。
依旧是伸出站满泥水的手掌,拍了拍差役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