熥默默的看了一眼前面,陪坐在老爷子周围的大明功勋们,脸上微微一笑。
似乎今天这出戏别有用意呢。
「飞孤军不可久留,乞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金字牌。飞愤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戏台上,十二块木牌子替代了金牌,传教台前。
那武生便已是满面怆然,泪流满襟。
朱允熥又微微皱起眉,这出戏合该是让朝堂文官们来看的才是啊。
搞不懂这些,他只好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今天是钦天监选出来的好日子,下了大半个月的朦胧细雨,昨日放晴,今日气温便显得暖和了一些,正正好是宫中设台听戏的好时候。
「贼天误某!」
戏台上,扮演岳飞的武生忽的怒指苍穹,悲怆万分,几欲万念俱寂,一声怒吼,随后便是一个直挺挺的背摔在地,太上砰砰作响,鼓声大动。
朱允熥眉头一挑:「回头安排下,这出戏再让六部、三法司、五寺各部司衙门看一看。」
朱高炽斜眼看向朱允熥,撇撇嘴:「晓得了。」
「好!」
前头,看戏的功勋们,齐声喝彩。
朱元章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表演式的从孙狗儿捧来的钱盘子里取了几枚黄金铸造的通宝,丢向戏台前。
随后,朱标和一众功勋武将,便也各自将宫中准备好的赏钱,给丢向戏台。
……
兰考,大明河南道开封府辖县也。
春秋称户牖(you),战国设邑,自此成为一方百姓群聚之地。
《说文》解牖,乃曰:牖,穿壁以木为交窗也。段注:交窗者,以木横直为之,即今之窗也。在墙曰牖,在屋曰窗。
有门户窗落之意。
而用在兰考,这门户窗落,便是为了看住那条奔流千万年,改道无数次的华夏之母,黄河。
…
自前宋、前元黄河改道之后,兰考便成了黄口畔,千里太行堤的一处险要关键之地。
兰考去西八十里,便是六朝古都开封府。
河南道段大河决,则开封没()。
千里的太行堤挡不住这条逐渐从母亲河变成祸河的洪峰,两岸数十府县、数百万黎民,一辈子从出生到入土,都是伴随着这条大河。
亦或是,入土之后,仍被淹没于大河河床之下。
淤烂万里。
时维三月。
江南的蒙蒙细雨,终于是吹到了中原故地。
江南乌衣巷里,女娘们手中的针线雨,到了中原故地,似乎也就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万年前大地先民们的洪荒时代,一切都是粗暴的。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huann】
大雨倾盆,溪流成河,山涧化江,土崩山裂。
千里大河,泥沙滚滚,太行大堤,风雨飘摇。
一切,都变得如同万年以前,中原先民们,在那洪荒之中为了种族的延续,需要拼尽一切去争取最微小的可能。
「老刘爷!」
「老刘爷!」
「上面怕是不行了,泥浆越来越多了!」
「咱们这里
恐怕也是撑不住了啊。」
「呸……啊呸……」
「老刘爷!」
暴雨之中,奔流大河高堤上,一件蓑衣,顶着狂风身子前倾下压,抬着一只手压住头顶的斗笠,低着头沿着河堤往东走,不时的抬起头朝着四周呼喊着。
只是雨太大,风太密,声音离开了嘴就被吹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