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的一件事情。
茹瑺的僭越之言是没有错的。
哪怕今天陛下驾崩了,明天太子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没有任何人有理由阻拦反对,他们这些文官可就成了透明人。
哪朝哪代皇权的更迭,朝廷上不是要选出几名辅政大臣的。
可现在不会有了。
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算是太子今天也一起薨逝了,明天太孙同样可以没有任何阻拦的登基称帝。
那大明朝要他们这些文官有何用?
他们在朝堂上,又有什么用?
茹瑺哼哼一声:「好与不好又如何?张二工等人现在是半分动不得,陛下和太孙要提拔有功之臣,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你我等人就算是明经八股科举出身,又如何?」
「幸臣……」任亨泰低哼道:「就连说一句张二工他们是幸臣都没有借口。」
詹徽摇摇头,为两人添了茶,才继续道:「魏樊等人当时站出来奏谏,可见下面的人心中的想法,眼下啊……我等只能稳住朝廷,不然若是出了错,还得是我等扛着。」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身为吏部尚书、左都御史的詹徽,一直在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安静的注视着眼前两名同僚多年之交的言辞。
等到茹瑺终于是将心中积攒的郁闷发泄完之后。
詹徽这才微微一笑,而后笑出声来。
等到茹瑺疑惑不解的看向他的时候。
詹徽这才开口道:「如今,老夫以为更应该交趾道官吏考核任职一事。」
茹瑺撇撇嘴:「这有何的,交趾道乃新征之地,一切都要从简,从简……」
说到这里,茹瑺忽的合上了嘴,双眼渐渐放大。
詹徽哼哼一声:「洪武二十五年的两榜进士,除了高仰止这位状元,还有余下的部分心学进士,是直接领旨上任的。其他人还有被征召南下的举人,在选官上任之前都是加了一道考核的吧。」
任亨泰拍拍茹瑺的肩膀,低声道:「这件事我亲自盯过,选交趾道提刑按察使司官,考大明律等。布政使司官,加考算术、农学等。选清化大都督府、交趾道都指挥使司官,加兵法试。」
茹瑺双眸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
詹徽却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幽幽道:「现在明白为何老夫会说这件事了吧。科举两榜进士,不再是我朝读书人,能一步登天,踏足官场的途径了。
交趾道乃新征之地,一切都以稳定局面为要,可即便如此,太孙坐镇交趾时,却仍然要增加这一道选官考核制,可见一斑。
如今太孙回京,加十旒冕、衮服,大明二人之下,良玉觉得,太孙是否会将交趾道所行之事,再带回中原?」
茹瑺脸色逐渐煞白起来,良久之后,喉咙耸动了几下。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此刻,这位执掌大明兵部的部堂尚书,浑身带着一股无力感。
非是为了自己。
仅是为了这天下文官未来。
詹徽斜觎着茹瑺:「有法子啊,你敢吗?你愿意吗?」
茹瑺摇摇头。
法子很多,可他不敢,也不愿意。
「等着吧,等着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到来,等着将来到底是个什么景象吧。」
詹徽幽幽开口,伸手拿起茶盖,将面前的茶杯盖上。
任亨泰看了一眼,站起身,拉了一下茹瑺。
「资善兄,我二人告辞了。」
资善,是詹徽的字。
詹徽默默的点着头。
看着茹瑺和任亨泰两人离去,目光一时一时的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