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应天城,像是在不断的试探着酷暑,撩拨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天气便愈发的酷热了起来。
位于太平里东南隅的东水关码头,一早就被上至亲军卫的官兵给重重包围了起来。
官兵们封锁了大中桥以及复星桥,并且将崇礼西街也给拦住。
这就让寻常人,再也不能靠近东水关码头半分。
一面藩王旗,便代表着大明的一位宗室亲王。或是在藩王旗周围出现了瑞兽旗、星辰旗,那就表明这位亲王很有可能是镇守大明北方的塞王之一。
今日的东水关码头,像这样被瑞兽旗、星辰旗拥护着的藩王旗,便不下八面。而在这些藩王旗的周围,还有着更多的藩王旗帜。
一时间,东水关码头入目之处,皆是旗帜招展。
在码头前的水面上,已经有十多条平地换乘船蓄势待发。
负责东水关码头的衙门小吏,诚惶诚恐的双手揣在一起,来来回回的躲着脚步,目光不时的眺望向西长安街。
等到年轻的徒弟一手握着火棍,一手高举着向码头这边招呼着。
衙门小吏便听到了自己已经等了一个早晨的消息。
“来了!”
“师傅,王爷们都出宫了!”
“是太孙亲自送过来的!”
一听到是太孙来东水关,那负责码头的衙门小吏,顿时长出一口气。
只要不是陛下或者太子来,就不是什么能要人命的事情了。
小吏看着徒弟过来了,便当即问道:“可看清了,只有太孙过来?”
徒弟喘着粗气点着头:“看清楚了,只有太孙送王爷们离京。”
小吏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去,招呼人手准备起来,万不可出了差错。”
说完之后,小吏便转身看向东水关码头河对面的太平里。
要是等下什么时候,有逆贼从河对面向着码头开上一炮,那大明朝的天可就算是塌了一半。
“大明的天永远清朗!”
西长安街上,朱允熥肯定的对着身边骑着马的朱棣说了一句。
朱棣转着马鞭,默默一笑,与另一边的朱堈对视一眼:“今岁恩科之事,咱们这些人出不上力,也不能出力。只要你心中有数,咱们也就放心了。若是应天当真有变,想来有老爷子还有你爹在,也不会怎样。”
朱允熥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余下的骑着马赶往东水关码头,在今日准备一同离京,各自返回封地的叔叔们。
各家的女卷、子弟还有护卫,这会儿都已经在秦淮河口那边的江面上,只等这些个王爷们从东水关出发,乘坐换乘船赶过去登船,便是在长江上各奔东西。
朱允熥低声道:“爷爷不愿见着家人分离的场面,所以才不来东水关的。父亲原是准备来送诸位王叔,只是见爷爷神色有些不大好,便留在宫中陪着。”
朱堈亦是骑在马背上,听到这话便当下挥挥手:“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了。咱们不过是出趟远门,为家里办事罢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犯不上这些。”
朱棣同样说道:“这次回北平,咱也得预备着今年犁庭草原的军务了,还望应天这边能够多支援粮草,不至将士腹中空空。”
朱允熥笑笑:“再艰难也要为四叔还有几位叔叔们挤出军中所需,只是所能打下南疆,往后南疆产出海运北平,将士们恐怕就要发愁多出来的粮食怎么才能吃得完了。”
朱棣和朱堈立马对视一眼,二人同时默默的笑出声来。
朱堈哼哼两声:“这话你在老爷子面前说可以,在那帮小子面前说也可以。咱们几个人啊,这辈子也就替咱家盯着北边了。”
朱棣则道:“小二十三是个苗子,这两年可以教些拳脚功夫了,再大些也要请一个老将带着熟悉军务,往后有你用他的时候。”
朱允熥立马笑着开口:“四叔是忘了兵事学院?”
一听到这话,朱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