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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天下,这时候的大明朝,这时候的大明朝堂,仍是纯洁忠孝大于蝇营狗苟的。
仍是国朝初创,百官报效天家,治理天下的时候。
士为知己者死。
君知臣之忠孝。
朱允熥那一字一句的详尽描述,让在场官员无不动容,几近全数,感激涕零。
刘三吾直面站在了自己面前的朱允熥,心中亦是感慨良多,那错综复杂的情绪和念头,让他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朱允熥看着这刘老倌儿一副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的表情,冷笑一声。
旋即连退数步。
在这期间,他的脸上已然流露悲怆戚戚。
“诸位大明之臣工,只当本王喜好军伍,唯恐本王宗室之身,推使大明效仿强汉,行那穷兵黩武之事,却不知……”
“却不知本王,心中已念及诸臣工,于我大明江山社稷,于我大明朱家之忠孝辛劳。”
这一刻,朱允熥便好似那满腹冤屈的窦娥一般。
身形摇摇欲坠。
那厢孙成和羽林卫指挥使于马,赶忙上前搀扶住朱允熥的手臂。
“三爷!”
“殿下何苦……”
于马满面挣扎纠结,眉头几乎是要锁在了一起。
孙成更是怒火冲冠,怒视着眼前这干朝堂群臣。
而在几人的身后,已然稳如泰山般侧靠在圈椅上的太子爷朱标,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
他原先放在鼻下的右手,已经再一次的搭在了右边的副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虚点着空气。
有意思!
这小子如今竟然这般有意思了!
看着自家亲生儿子这般的举动,太子爷心中一时间情感错综复杂。
朱标双目余光,悄无声息的瞥向那些跪在地上的监生。
读书十数年,何其愚蠢也!
这头,朱允熥长叹一声,推开孙成和于马的搀扶,注视着眼前这帮已经面红耳赤的官员们。
他又低叹一声:“诸臣工今日之意,只觉本王宠爱兵家,却不知本王更知诸位忠孝。本王……”
“殿下!”
“郡王!”
“臣错了……”
几声呼喊,便见数名官员已经是挥洒衣袍,跪在了地上,口呼错了。
“殿下,臣错了。”
“臣有罪!”
“……”
一时间,好似是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无数的涟漪,在场所有的官员尽数跪在了地上。
站在最前面的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刘三吾,嘴唇不住的颤抖着,最终却也只能是化为一息无声的轻叹,缓缓跪了下去。
“我大明有皇孙封国淮右,德行淳厚,秉性纯孝,仁义臣工,实乃我大明贤王也!”
“臣等往日目有蒙蔽,罪该万死,今日伏乞郡王宽恕!”
看着自己往日提前给自己备下的功课,加上自己今日这番演技,终于是让眼前这群臣工折服的场面,朱允熥总算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都起了吧,尔等皆为我大明肱骨臣工,跪他一介不曾及冠的小儿,却是折煞了他。”
西安门前,自走出宫后便侧靠在圈椅上的太子爷朱标,终于是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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