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自己刚刚才提起朱允熥,便听到外面递话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脸上不由一喜。
乖孙当真是知晓咱的心意啊!
朱元璋一拍大腿:“快让咱家乖孙进来,外头下着雨,万不要让咱乖孙受了风寒!”
殿外传来的沉稳的脚步声。
殿内,一直候在老爷子面前奏对的朱标,不由的翻起白眼。
老爷子如今这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心思了?
少顷。
朱允熥已经是昂首挺胸,龙行虎步的走进中极殿。
迎着外头透进来的光亮,朱元璋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当真是像极了咱年轻的时候。
那时,咱也是这般的赫赫威风,英俊倜傥!
朱元璋的眼神一晃,见着朱允熥头上肩上的湿漉,抬起腿提了一脚身边的太子朱标:“怎么当爹的!”
朱标一脸的憋屈,看向好端端不知为何浑身湿漉的朱允熥,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这崽子自己和曹震那帮人说话,自己还吩咐了常家人,要他早些回宫,不光是忘了要回宫,还不知跑到了甚地方,弄成这般模样。
这边朱元璋骂着儿子。
前面朱允熥已经是虎虎生风的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他便停下脚步,抱拳叉手作揖:“孙儿拜见爷爷,拜见父亲。”
朱元璋已经是开怀大笑的走上前,拍着朱允熥的肩膀,瞪眼责怪道:“这些日子听说你开始习武打拳了?那也不能当自个身子是铜墙铁壁,浑哪去了,身上弄得这般狼藉。”
朱允熥这时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
方才发现,自己一身湿漉,浑身寒气。
他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孙儿是去替咱家寻了一位大才!”
一旁的朱标目光一闪而过,颇是有些好奇。
然而朱元璋却是已经摇起大手,冲着殿内的吩咐道:“去,取了咱的干净衣裳,来给允熥换上!”
朱标赶忙压下心中的好奇,出声劝阻:“父皇,使不得,此举僭越……”
朱元璋一瞪眼:“你不心疼你儿子,咱还心疼咱的乖孙。”
说着话的功夫,中极殿里的宫人已经取来了一套朱元璋的衣裳。
宫人们倒是分得清,只取了皇帝平日穿的寻常衣裳,洗的发白,上头还带着不少的补子。
朱元璋提着衣裳打量了几眼,再看看眉目俊俏好似年轻时自己的朱允熥。
怎都觉得,这满是补子的衣裳,一点都不适合自家乖孙。
朱允熥已经是脸上堆着笑:“孙儿谢爷爷垂爱……”
他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已然开口:“就在这里换了,不听话,讨打!”
朱允熥无奈,只能是到了一旁换上朱元璋这满是补子的衣裳。
等他再到老爷子和老头子面前时。
朱元璋眼前又是一亮:“当真是长大了,爷爷的衣裳都能穿得下了。”
朱允熥露出羞涩:“孙儿是爷爷的嫡孙,血脉相连,这一身皮囊自是与爷爷、父亲一般。”
这话说得漂亮。
朱元璋只觉得自己如今每日里面对那无数令人烦恼的国事奏章,若能时时有这个乖孙在身边,倒是再也不会觉着令人头疼了。
太子爷朱标在边上哼哼着:“你且说,先前在宫外,你都去作甚了。”
他可还记着,刚刚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是为大明寻得一位大才。
朱元璋亦是露出好奇:“允熥,今日你替咱寻到何等大才了?”
朱允熥点着头恩了一声:“回禀爷爷、父亲,孙儿今日在西城,寻得那浙江布政使司台州府宁海县方希直,方孝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