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梅三娘便再砍了一棵树,没过多久天欲要变色,明明是正午,天却暗了下来。
老天爷的情绪实在是不稳定,三月又是病毒、流感的时节,要是被雨水打湿了身子,着了凉,多余的东西都去了。
“雪儿,走咱们回家咯。”
“来,帮我抽一把。”
面对比人还大的一捆柴,梅三娘只能选择背起来,她不可能让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背上担着这么重的负担。
她蹲在石头下,让雪儿帮她抽了一把,一下子背重了许多。
她起初站起来时东倒西歪,没走几步就踉踉跄跄,好在雪儿为她递上了一根木棒,她撑着木棒站稳了,一步一步下山,雪儿则是负责牵着羊,就这样,她们俩缓慢的下上去了。
途径赵氏一家门前,田园犬疯狂地叫个不停。
在震耳欲聋的犬吠声中还夹着着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像是撕心裂肺,欲要把心脏咳出来似的,听着如同雷鸣一般,嘶吼声音中不断传来妇女的声音,像是在埋怨丈夫,又像是在心疼咳得撕心裂肺的丈夫。
梅三娘只是经过赵家门口,未多停留,因为她在意的是赵家那几条疯狗,狗的叫声会惊扰到小羊。
梅三娘尽量让羊快速通过找家。
好在羊受惊情况并不是很严重,没一会儿羊开始吃起了草。
她将放在柴房的柴一一劈成小块,别说这还是档子力气活,整不好需要劈半天,有可能才会劈好,趁着还没有完全下雨,这些柴火能劈完尽量劈完。
下雨时,气温会因此巨降,所以她们烧完炭火之后可以拿来取暖。
弄完一切后,雪儿坐在门前看向远方,那是爹爹在的地方,她不记得爹爹去哪里了。
每到有人生病后,她总能第一时间想起爹爹,爹爹曾经告诉过她。
“只要有我在,雪儿就不会生病。”
雪儿不敢生病,因为娘亲疯了之后她随时都担心着自己的身体,一旦她生病了,可能会将病传给弟弟。
弟弟的年级还小,所以绝对不可以生病,他的抵抗力最低,最容易中招。
要是她生病了,无疑是给家里雪上添霜。
好在这么久雪儿几乎没有生病,生过一次,还是发烧的时候。
那时候的娘亲神志不清,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又不敢把这事情告诉二柱叔,因为看病需要花钱,她不好意思告诉叔,于是她只能物理降温,用毛巾一遍一遍打湿后敷在自己的额头上,又不断的擦拭着身体。
她试探性的询问其他人降温的方法,什么五花八门的方法她都试过了。
她裹在被窝里,听老人家们说,发烧了可以捂汗,这样有利益退烧,只要能退烧,一切便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是这样,她扛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已经完全虚脱,她还要撑着身体去给娘亲和弟弟找吃的。
如今娘亲已经恢复了神志,她更是珍惜有娘亲的每一天。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深有体会。
“娘,刚刚是谁家咳得那么厉害?就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
梅三娘好奇的望着梅雪,笑道:“你个小丫头还知道鞭炮?听过放鞭炮的声音吗?”
梅雪开口道:“当然听过,以前娘亲嫁人的时候不就是放的鞭炮吗?”
梅三娘一愣,是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鞭炮的声音了。
当家家户户挂起灯笼,放着鞭炮时,雪儿还在为取暖和吃饭发愁。
转眼间已经开春,时间过得可真快。
原主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挨过冬天,却没有挨过春天吧。
春天正是生命的象征,所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梅三娘告诉雪儿:“那家叔叔生病了。”
雪儿很天真的看着娘亲,她问道:“叔叔是不是很可怜,已经咳嗽成那样了。”
“我感觉叔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