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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啪嗒!”
朱翊钧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神色吃惊,从座位上惊起,一把夺过了密报。
一扫而过。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朱翊钧厉声道:“武安侯有此成就乃我大明之幸,你竟敢说大明社稷危矣,是何居心?”
他本就是皇室之人,虽不习武,但也知晓许多密辛。
陆地真仙,究竟有何力量,他也见识过。
当初元庭破灭,也有元庭的陆地真仙陨落之因。
不然天下群雄,又怎敢轻易起兵讨伐。
曹化淳迟疑片刻,咬牙拜倒在地,大声道:“臣斗胆!”
“冒死谏言!”
“陛下!”
“武安侯之心,谁又能揣度!”
“即便他没有造反的心,但他有造反的能力,其他人又该如何想?”
“黄袍加身之事,还少吗?”
“陛下——”
曹化淳郑重道:“望您三思!”
他是宦官,这辈子也只有皇帝这一个主子。
无论他有多么大的权势,这辈子也只能依附于皇权。
他不可能改朝换代。
这也是东厂势大,陛下却不处置他的原因。
东厂是东厂,他是他,看似一体,但又不同。
若是林芒真有想法,以他如今的身份,很快便能拉出一支大军。
朱翊钧沉默了。
事实上,刚刚的那话与其说是说给曹化淳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自欺欺人!
他之所以放心林芒,便是因为他是一个孤臣。
而在皇宫之中,建有阵法,除非是陆地真仙亲至,否则无人能杀他。
武当张真人虽是陆地真仙,但其身份特殊,不可能干预皇室。
但林芒不同……
即便林芒不反他,但下一代呢?
他深知皇位的诱惑,林芒会有想法吗?
他并不确定。
哪怕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林芒是他的忠臣。
是在雨夜中,自宁夏千里驰援来的忠臣,是大明的武安侯。
可他骗不了自己!
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是人,更是皇帝,而皇帝注定是孤独的。
朱翊钧身体轻颤了一下,感觉眼前一晃,天旋地转。
“陛下。”曹化淳惊呼一声,连忙起身伸手扶住了他。
“没事!”
朱翊钧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摆驾,去太后寝宫!”
“是!”
曹化淳恭身应下。
……
慈宁宫,
朱翊钧不等宫女通报,便匆匆步入了宫内。
“母后!”
朱翊钧恭身行礼。
李太后侧卧于床榻之上,语气平静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两位侍女在一旁恭敬的服侍着。
自潞王造反一事后,母子二人的关系便澹了下来。
事实上,朱翊钧与李太后的关系并不算多好。
而这事还得从张居正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