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散在大地上。李营内除了几个巡逻的卫兵的脚步声外,唯有火盆中木炭偶尔发出的细微爆裂声。
萧云帆身穿一袭黑袍,藏在演武场的高台的下方。此时他伏在地上,屏息凝气,以灵识来窥测周遭。
军营闹鬼一事,他已有了眉目。萧如薰统御的宁夏营内死者脚踝处有指爪印,乃是一个精通土行之术的高手所为;麻贵统御的山西营内死者口腔中有野草,乃是一个精通障眼法的高手所为;李如松统御的辽东营内死者胸口有血洞,乃是一个腕力极为了得的人物所为。
在萧云帆看来闹鬼一事,只要将张嗣修派来的这三个高手擒获,便可将此事了结。三日之期于他而言,不长不短。有银十三在萧如薰的营内守护,他大为安心,反是麻贵的山西营内,空月谷的曹万方他大是担心。
曹万方的身手自是不错,可他自来宁夏后,水土不服,若真与敌人动起手来难免吃亏。曹万方的到来绝非偶然,而是萧云帆来宁夏之前,已派人送信给至善大师,请求????????????????的援军。
子时刚过,李营的西北角忽地刮起一阵邪风。巡逻的兵勇不由得伸手挡在眼前,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三人只觉颈后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一阵黑烟窜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出现在那兵勇面前,说着她蹲下身子,抬起一只手掌对准一人胸膛抓下。
她枯瘦的手掌刚提起,嗖地一声,一粒石子射向她的手腕。这老妪耳朵一动,便听出石子打来的方位,当下倒纵飞掠而出。
萧云帆从那高台下窜出,使出提纵术向对方追来。那老妪手中藤拐在地上一点,身子凌空而起,双足在木栅栏顶端一蹬,轻轻地落在了营帐外。
萧云帆也紧随其后,那老妪轻功虽是不弱,可比之于他,却又差了很多。萧云帆的轻功名曰逐日,取自夸父逐日之意。想来是浪剑门祖师对这位神话人物十分崇敬。
追至一个山坡前,那老妪忽地转身,袖袍一抖,一股黑烟就如灵蛇一般扑向萧云帆。萧云帆身子一旋,如白鹤一般冲天而去,避开了对方的黑烟。那老妪怪叫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没想到老身行事诡秘,今晚倒碰上了个硬茬!”
萧云帆借着月光向对方脸上瞧去,疯婆婆苍白如纸的脸在月光之下更是苍白。她双目上细密的缝线,以及那宛如蜈蚣一般的疤痕,令人汗毛倒竖。
疯婆婆道:“你是谁?为何要坏我的好事?”萧云帆冷笑道:“阁下居然将杀人当作好事,看来鬼相门的确邪门的很。”
疯婆婆听他能说出鬼相门三字,显然是有些见识的。当下不屑地道:“你若以为老身是鬼相门的人就瞎了你狗眼!”萧云帆道:“阁下若不是鬼相门的人,何以助纣为虐?那夜叉摘心手的功夫可骗不了人。”
疯婆婆道:“小子倒有些见识,居然还知道夜叉摘心手。不过你很快就要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萧云帆笑道:“哈哈,这话自我入江湖起,就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疯婆婆转动手中藤拐淡淡道:“他们杀不了你,不代表老身杀不了你。以前你听的是笑话,可今日你恐怕就笑不出来了。”萧云帆道:“你错了,我今日非但笑的出来,明日也一样笑的出来。我笑是因为这世上总有人不自量力。”
疯婆婆五根手指猛然用力一捏,那藤拐登时碎裂开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根白骨鞭,鞭身由白骨制成,鞭稍有个小巧的骷髅装饰。
呼地一声,白骨鞭抖动,向萧云帆兜头劈去。萧云帆手中剑鞘一转,而后向前递出。白骨鞭鞭稍那骷髅装饰忽然活了一般,张开小口,咬住剑鞘。
疯婆婆运气于手臂,进而将真气灌注在鞭身上,想要将对方兵刃夺下。可她无论怎样用力,对方手中剑鞘并未朝她的方向挪动一寸。
萧云帆眨了眨眼,讥讽道:“老太婆我实在没耐性和你这么耗着,我这人有个臭毛病,和我打架我很挑人的,一要对方相貌好看,二要对方兵器好看。你这两样一样都不占,真是让人扫兴至极。”
疯婆婆骂道:“臭小子,口舌招尤,找死。”说着她右手袖袍一挥,一股黑烟又冒出。萧云帆被对方锁着兵刃,眼见那黑烟扑面而来,非是他惧怕黑烟有毒,而是他担心黑烟内藏着暗器,只好放手。
疯婆婆手腕一动,长鞭收回,而后将萧云帆的剑鞘抓在手中,冷笑道:“连兵刃都给我夺了,还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