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好,好,想我戚某为大明呕心沥血,倒头来还不是落得这番下场。”他缓缓向那酒壶走去。
戚祚国明白这是毒酒,走上前去拦住他喊道:“父亲。”戚继光微微摇头,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缓缓道:“国儿,你退下。圣上既然恩赐御酒,为父欣然领受就是。”说着跪下身子向门外喊道:“谢圣上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戚继光伸手端起那酒壶之时,一粒石子打在他手腕上,啪的一声,酒壶摔在地上跌的粉碎,酒水流了一地。忽地一声,一个人影从房梁上落了下来。方申二人吃了一惊,忙站直身子,向这人瞧去。
戚继光看着眼前之人原想说帆儿,可是话到嘴边却道:“你……你……”萧云帆看了他一眼,而后转面对方明冲道:“狗官,我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搜读电子书
方明冲打量了一眼萧云帆,气冲冲喝道:“哪里来的混小子,胆敢打翻御酒。来人快将这贼子拿下。”他话音刚落,几个侍卫纷纷抽出兵刃围了上来。萧云帆双手抱胸,傲然道:“你们若嫌命长,大可上前就是。”这几个字犹如惊雷一般,在厅堂之上格外响亮,震得众人耳鼓生疼。
方明冲见萧云帆凛凛神威,心里也有些发怵。他鼻孔中哼了一声,双目瞪视着戚继光喝道:“好你个戚继光,你勾结匪类,要抗旨不遵?”
戚继光闻言脸色一变,忙劝道:“帆儿,这没你的事,你快些离开吧。”萧云帆正色道:“世叔,小侄既来,自然就会替您老人家将这事抹平。你老人家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说着,他眼珠一转,落在方明冲脸上。
萧云帆大声道:“你以为穿了官服就了不起了,实话告诉你,旁人认你是官,在我萧某人眼中你连屁都不是,再要啰唣,当心我拧下你的脑袋当夜壶使。”
方明冲见对方气焰嚣张之极,胸膛气的快要炸开。他的手下们一个个裹足不前,令他更是颜面扫地。他指着萧云帆,连着说了三个你字。而后双手一拱大声道:“本官有王命在身,恩赐戚继光御酒。你这贼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敬本官在先,打翻御酒在后,公然藐视朝廷法度,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戚继光见萧云帆说话极为无礼,心中惴惴,忙赔罪道:“大人息怒,我这侄儿是粗人,不懂律法,望大人恕他年幼,格外开恩。”说着,他拉了萧云帆衣袖,示意他磕头求饶。
萧云帆昂然道:“世叔,你不用求他。当今天子见了我都要礼让三分,他又算什么东西。你这般求他岂非自降身份?”戚继光心中暗暗焦急,跌足叹道:“帆儿……”
方明冲冷笑道:“好一个狂徒,不知天高地厚。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将他拿下。”萧云帆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说道:“不长眼的东西,你可识的此物?”
方明冲一见到那面纯金的九龙令,下的浑身一哆嗦,忙软倒在地。申集见方大人见了这令牌尚要下跪,自己跟着下跪准没错。厅堂之上的人,除了萧云帆之外,都跪了下来。
萧云帆扶起戚继光,心道:“真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块牌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这方狗官居然吓的屁滚尿流。看来权力当真是好东西,也无怪骆大哥会贪恋权力。”
方明冲擦了擦头上的汗,抬起头颤声道:“下官不知是贵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他口上这边说,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子何以会有御赐的金牌?难不成他想诓我不成?”
萧云帆缓缓走至方明冲面前,淡淡道:“狗奴才,擦亮招子看看。既然知道大爷的身份,这事怎么办你可清楚?”方明冲头如捣蒜喘着气道:“回贵人话,此乃圣上决意之事,下官不好说什么。”萧云帆寻思:“小皇帝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才动了杀心的。”
对于戚继光一事,实则是受了张居正的牵连。神宗一心要肃清所谓的张党,而戚继光自始至终都是无愧于朝廷的,戚家军在建立之初戚继光就明确的提出,戚家军忠于朝廷,而非忠于戚继光。纵是他交出了兵权,也不存在难以调动的麻烦,但皇帝对此还是耿耿于怀。
朝堂这一层的关系,萧云帆并不是看的透彻,不过在他心中其实早有计较。原来他带着兵书离开之后,将兵书托付给了方夔等人,路上遇到过锦衣卫的人。张鲸自离京之后,就多方查访,在得知萧云帆在登州露面也就即刻赶来。
二人见面之后,略作寒暄。萧云帆道出戚家之事,想让张鲸从中斡旋。之前他对张鲸言语冲撞,还担心他不会卖自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