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的手中的长矛一指,闪闪发亮的矛尖对着萧云帆的咽喉。童大牛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他大声道:“你这怪物,要杀杀我。”他转面对萧云帆又道:“萧兄弟,你为人义气,兄弟很是佩服。唉,都是咱们无能,连累了你。”
萧云帆淡淡道:“童兄不必自责。这小丫头要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那少女闻言以冷漠的眼神看着萧云帆。萧云帆微笑道:“真没想到,山鬼居然是你这样一个女孩子。”
那少女冲他大叫了一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她肌肤色泽偏暗,对比之下,牙齿之色格外鲜亮。那少女似乎能听懂的人语,她收回长矛笑嘻嘻道:“立刻杀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不好玩。”她咬字不真,像是久不说话的缘故。萧云帆道:“那姑娘你要玩什么?”
那少女指着身后的野人道:“自然是让大红将你们撕成几瓣才有趣。”萧云帆摇头道:“就你身后两头畜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那少女道:“你现在连动也不能动,还跟我说大话?”
萧云帆眨了眨眼道:“你这藤条对我而言形同虚设,你若识趣,趁早替他们松绑。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那少女道:“什么‘形同虚设’,什么不客气。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说话时,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并不似做伪。
萧云帆心道:“这少女似乎受到什么高人点化过,瞧她身穿这兽皮倒也是知道礼仪羞耻。可她说话时口齿含混不清,显然长年与这些野兽常伴。我曾听侯伯伯讲过母狼假子的故事。若是一个人自小生活在狼堆里,他的诸般举止必与禽兽无异。虽然身具人形,可智识与人想去甚远。
自己说什么‘形同虚设’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明白。这姑娘的身世究竟如何,那位高人既教她开化,为何不带她离开?”他自在沉思,那少女不耐烦道:“什么是‘形同虚设’好玩不好玩,能吃么?”
萧云帆不觉哑然失笑道:“小姑娘,你说话的本领是跟谁学的?”那少女道:“老公公。”萧云帆道:“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位老公公呢?”少女摇头道:“老公公走了,不要我了。”她说这话时,眼睛中似乎带着些许伤感。
萧云帆道:“那老公公长什么模样,没准我能带你找到他。”那少女睁大眼睛看着萧云帆道:“老公公说了,这世上的人都不信。他要见我自然会来见我的,就算你带我找到他,他也是不会理我的。”
少女身旁的野人忽然砰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少女慌忙丢下手中的长矛,凑近野人伸手摸着它的臂膀焦急地问道:“大红,你怎么了?”萧云帆见野人倒下去十分突然,心中也是暗暗纳罕。
那少女道:“你到底怎么了?”萧云帆暗运真气,只听得喀喀几声响,原本捆住他的藤条如死蛇一般垂在了地上。另一个野人见同伴倒下,也凑上前去。只有那三只花豹盯着众人,领头的花豹见萧云帆挣脱开来,双爪磨地,准备扑来。
萧云帆以灵识灌注于心,稳住那花豹。他走至那少女身旁说道:“来,让我看看它。”说着他伸手握在野人粗壮的手腕上,目光瞧了瞧那野人的眼睛。终于他缓缓道:“它是快死了,恐怕救不活了。”
那少女眼睛中蕴着泪水,双手握住野人的手道:“大红,你最乖了,你不会死的对不对。”那野人只是喘着气,它的同伴也垂下头露出难过的神情来。
萧云帆见那少女眼中带泪,心道:“我原以为她与兽类相处,沾染了它们的性情,多半是不会动情的。看来是我错了。”说着他安慰那少女道:“万物有始便有终,你的同伴寿命已尽,你不必太过伤心。”
那少女全然不理睬,只是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不要大红死,不要。上次妈妈就是这样子,不吃不喝也不会动。”那少女哭的伤心,跟着她的那三头花豹也围了过来,似乎也在安慰她。
过得片刻,那野人不在喘息,双眼的瞳仁也涣散开来。少女伏在它的身子上嘤嘤啜泣。童大牛低声咳嗽了一下,向萧云帆示意:那少女如今正在伤心,不如将她挟制住,好救大家伙离开。
萧云帆摇了摇头,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那少女的后背,岂料那少女忽然回过身来,抓起他的手掌用力咬下。萧云帆大叫了一声,欲伸掌向她头顶击下,终于他的手又垂了下来。
那少女向后就地一滚,拿起长矛说道:“昨天大红好好的,若不是你们,大红也不会死。我要替它复仇。”她这般说,不过是要迁怒于人。那些花豹与她一个鼻孔出气,自然是向着她的,不约而同发出低沉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