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泰以四川巡抚的名义向西部各寨发出招安文书,然而各寨的土司都将使者赶回。碰了一鼻子灰的使者对那些土司也心生怨恨,回来之后在徐元泰面前更是大发牢骚,说那些土司如何骄奢淫逸,如何抗拒王命,如何恣意杀人取乐。
虽然他们一个个回来说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徐元泰似乎不为所动。因为实际上一开始招安大计就是在幌子。只有这种幌子才能让番寨人放松警惕,以为朝廷真的无能,动不了他们。
只要四十八寨还未真正的拧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他徐元泰就有更多的时间,更为充分准备部署好讨伐乱军的行动。在徐元泰看来,如果一开始就能招安手段平息这场风波,一切就显得无趣之极。
在他心中反而祈盼着敌人的声势越浩大,气焰若嚣张才好。那样就有足够的理由,借言官御史的嘴给兵部施加压力。只有兵部觉得事态严重,才会放下更大的权。不然对付几个小毛贼,朝廷又怎会上心?
平乱这件事似乎上天一开始就选定了徐元泰, 前任四川巡抚雒遵已经安排好李应祥出征,奈何他刚要有所举动,朝廷便有人参了他一本,如此一来,徐元泰到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对于番民的动向,他早就了如指掌。等待的不过只是朝廷一句话而已。如今天随人愿,不管是他还是李应祥都不敢掉以轻心,让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白白从眼前飞走。
徐元泰接到兵部文书后,便发下号令,让四川境内各卫所的参将、游击、千户长们都集结在总兵府差遣。而一直以来,徐元泰培养的周光镐也被
被兵部委以建昌行都司兵备道以及平乱监军的要职。
诺大一个四川,种种乱局在旁人眼中或许是灾祸,可在某些人眼中却是锦绣前程。只要判乱一平,朝廷封赏不会少。不管是文是武,总能有更广阔的天地来施展抱负。
却说萧云帆入了总兵府,李应祥并未怠慢与他,反而破格将他升为亲兵,常伴左右。起初萧云帆在想,李应祥根本不信任自己,否则又怎会安排亲兵这种身份。后来,随着与李应祥接触后,他慢慢改变了这种想法。
李应祥这人表面看似奸猾,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热血。从他每日督导练兵,研习战局来看,他并非一个庸庸碌碌之辈。萧云帆这种亲兵身份,反而为他提供了许多便利。
李应祥这么做,实则是想等到时机成熟,好拉笼萧云帆心甘情愿的为朝廷效力。可萧云帆却有自己的考虑,一来,他在军营之中,就可以知道李应祥打这一仗所要用的实际军需,必要时便可通知骆九天不必再为此事费心。
二来他担心官兵会攻打四十八寨时,会牵连到僰族。冯妙卿如今已是僰族的圣女,她的安危萧云帆自然是关心的。即便不能帮僰族脱罪,他也要设法救下冯妙卿。
对于冯遇春的葬礼萧云帆没能参加,在他心中已是一种遗憾。冯遇春死后又被朝廷开棺杀戮尸,他无法阻止,在他心中那种遗憾已经变成罪责。唯一能让他感到心安的便是守护好冯妙卿。
若是连冯妙卿也无法守护好,他萧云帆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是无法面对这位世伯的。而要将这两件事能兼顾上,唯一的法子便是呆在李应祥的眼皮下。
这几日之中,除了四川各部将领前来总兵衙门报到,兵部还调了其他部的将领前来应援。
鼓声响过三遍后,李应祥头戴兜鏊,身穿山纹甲在校场南面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他背后竖着两面杏黄色的大旗,上书大明二字。萧云帆也一身戎装站在他一侧,目光注视着各路将领。
李应祥站起身来向场上环视了一周朗声道:“如今的松潘、茂州的形势各位想必都很明了,贼兵窥探蒲江关,阻断归水崖、黄土坎的道路,在五哨构筑城墙,断绝东南方的声援。
然而我们要一举击溃他们,便要打通东南要道。游击将军周于德听令,本帅命你统领播州兵充当前锋。”他话音未落,从行伍中走出一个国字脸的大汉应声道:“末将领命。”李应祥便将一块令牌丢给他,周于德一把抓住,退回到队伍之中。
李应祥目光一转落在一个皮肤黝黑,左脸有刀疤的青年将领身上,他向那青年道:“游击境界边之垣听令,本帅命你统领酉阳兵作为后卫。”那青年长叹一声道:“末将领命。”
原来这个青年的祖父当指挥使时,便命丧于茹火寨,给敌人枭首。他祖父的头骨还被茹火寨的首领做成酒杯。李应祥深知边之垣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