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之所以要先防御一天,除了使凉军疲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将士们被凉军压着打了一天,无论如何,都会在胸中激起一腔怒气。
凡领兵者都清楚,士气对军队是多么重要。
当这股怒气快要爆满胸膛,这个时候,淳于越下达突围的命令。
将士们自然会齐心一致,所有人都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有时候就凭一口气,可以完成很多无法完成的事。
果不其然。
淳于越的突围命令传达到各军营后,就好像所有人都一直在盼望着这道命令。
如同盼星星盼月亮。
终于等来了。
全军上下无一有二心,所有人目标一致,在同一个时间里,对凉军发起了猛烈的反攻,要比过去半个月任何一次攻势都要猛烈。
势必要从凉军阵营中,撕裂开来一道口子。
凉军连续征战,本就疲惫不堪,忽然被这么一冲击,阵型立即有些变形。
压力倍增!
“不好!淳于越想要突围!”
李怀一眼就看出了淳于越的目的,他费尽心思,摆出这么一个口袋阵。
引诱他上当。
留了他半个月,就只差最后一战,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全军听令!”
李怀振臂高呼。
“冲阵!”
他不打算防御,防也放不住,既然淳于越把全军都压上了,他也不啰嗦。
把整个凉军化作一把尖刀,就打你一点!
淳于越要突围,他则要把高昌王部打散,然后再谈围追堵截的事。
“不要乱,紧跟着你们的将军,照顾好你们的弟兄,一起冲出去!”
淳于越也来到了最前线,亲自指挥着将士突围,他知道军队被打散会有什么后果。
他也为此早有打算,让一半骑兵在前面冲阵,留一半骑兵在后面稳定阵型。
所有的步兵都夹在中间。
这样,始终都是一整块。
“王爷,拦不住了,高昌王部的士兵都疯了,他们就好像……不怕死一样。”
一名副官浑身是血的来到了李怀身边,神情微微有些惊惧,就像见了鬼一样。
李怀转头两边看看,凉军甲胄上的钢片没有镀色,只是经过打磨,一片亮银色。
高昌王部施行的乃是游牧文化,他们的士兵穿着棕色或者黑色皮甲。
一眼看过去。
就如同银色长河遇上了泥石流,巨大的冲击之下,银色长河被推移的数丈。但也因此激起了波浪,后浪滚着前浪,正面直接撞上滚滚而下的泥石流,两者有片刻的僵持,随着泥石流汇聚的能量越来越多,银色长河再度被推移数丈,如此的反复,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凉军的勇猛以无需再鼓吹,因为凉王李怀和士兵一起冲锋,他们已然是爆发出了最大的潜力,可毕竟是有极限的。
高昌王部也不是纸糊的老虎。
李怀当即下令,边打边撤,以拖延高昌王部突围的速度为主,每必要和他们硬碰。
减少可以避免的伤亡。
命令传达后。
凉军马上退回到了过去的阵地上,淳于越用了半个月都没能拿下,现在只不过僵持了片刻。
整个阵地就被淳于越踩在了脚下,却没有任何意义了,凉军依旧挡在他们回家的路上。
“突围!突围!”
淳于越慢慢焦急起来,看着他的预算,全军突围应该要在最初阶段,就撕开一道口子。
只要有了一道口子,他就可以把全军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