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般地步,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除了服从zz决定到部机关工作外,已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刘大可如此急于向自己表白,更加说明,刘大可将自己调离厅机关的决心已定。如果自己断然拒绝,将涉嫌违反zz纪律,有可能受到纪律处分。如果惹恼薛部长,还有可能就地免职。自己辛苦工作近一辈子,到头来却竟落到如此下场,吕大闯心存不甘。
虽然看出了刘大可的心思,但念及其是正职,吕大闯并不想与刘大可撕破脸皮。因为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吕大闯还没有想出应对方法,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情,他需要冷静,需要和家人商量,在没有做出最终决定前,他需要最大限度的保持克制。吕大闯丢下一句:“我回去考虑一下吧。”吕大闯低头走出了刘大可的办公室。
下班了,吕大闯照例按时回家。妻子早已准备好饭菜,平时本来就话语不多的吕大闯吃完饭后,饭碗一推,走进了书房。
妻子似乎发现吕大闯有些反常:平时最爱看新闻,而且每天必看,像是必须完成的任务般,然而今天吃完饭却一头扎进了书房。起初,妻子以为吕大闯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之事,也就没放在心上,依然收拾着饭桌,做着每天做不完的家务,不时的借机来到房门前,目光望向坐在书桌前的吕大闯。
在厅机关工作多年,即将面临退休,然而,没想到却竟然落了个被人排挤出厅机关的忐忑境地。白天的情景不时的浮现在吕大闯眼前,一个人坐在写字台前,两眼发呆,浮想联翩,但又不知在想些什么。脑袋乱极了。
吕大闯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刘大可对自己竟然如此狠心,下重手,不就是在党组会议上自己说了几句情绪话吗?至于在没有征求自己意见的情况下,将自己调整出厅机关吗?那不是明着往死里整自己吗?本想自己弄个巡视员,解决个职级待遇,既是对自己多年工作的肯定,也是家人的交待,即使现在解决不了,也无所谓,等退休前解决了也可以。再退其求次,即使解决不了也没什么,努力到副厅长,作为高级领导干部也可以了。毕竟在省直机关,能爬到副厅长的位置也可谓凤毛麟角,人应该知足。
现实就这么残酷,一切的布局和盘算,瞬间即逝,留下的是心灵的不安与痛苦的折磨:到新的单位工作,预示着全方位的改变,部机关毕竟不同于厅机关,在厅机关自己属于班子领导,好多人敬重自己。虽为副职,但长期在厅领导的位置上,对厅机关的干部很熟悉,人脉关系很广,虽谈不上呼风唤雨,工作上也算得心应手,尤其是下班后回到家里,能吃上顺口的饭菜。然而,到了部机关,情形就不同了,一切都是全新的陌生,在部机关自己只属于中层领导,而且还在正职的领导下,又是新调入的,对所有人都很陌生,而且虽为新同事们,但都了解自己的背景,年龄又大了,已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没人会理睬自己,自己将会非常孤独,既然是部机关的中层领导,那将预示着一切从头学起做起。习惯了在厅机关发号施令提要求,面对部机关具体的工作,自己能适应吗?更令其不安甚至恐惧的还是生活的照料,回到宿舍,面对空荡的宿舍,孤独的自己,不仅要打扫卫生,收拾家务,还要洗衣做饭,学会自理,甚至连车票都要自己买。因为自从当上厅领导后,自己根本就没买过车票,更不会在网上订票。
奋斗了几近一生,为什么换来的却是如此的结局?吕大闯望着书桌,两眼发呆,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