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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8、人生帐
那是初春一个乍暖还寒的日子,按市里的统一要求,梁海星受刘大可指派并代表其率一检查组到马山郊区一乡里检查工作。



当梁海星走进乡党委书记耿国力办公室的时候,感到特别阴冷,不禁打了冷颤,就将其办公室看了个仔细: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平房里,摆放着一张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三抽桌,因年代久远,四周的五合板已开裂;三把普通的木椅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有些油亮,包着一层厚厚的浆。其中,两把木椅放在三抽桌的对面,那是工作人员向耿国力汇报工作时的座位。办公桌上摆放着一面红色的党旗,在这潮湿阴冷的办公室里格外耀眼。办公室的中央放着一高不过30公分的火炉,上面矗立着一节节叠起的长烟筒。



这就是一位乡党书记的办公室?梁海星有些怀疑,就问县上的随行人员:“他们开会研究工作在哪里?”随行人员告诉梁海星,乡里开会都在晚上,等学生放学后,借用附近小学的教室。



就在梁海星与县里随行人员闲谈间,耿国力端起已断裂的竹编暖瓶,打开瓶盖,用手捂了捂,冲梁海星歉意的微微一笑,道:“对不起领导,事先不知道你来我们乡调研,我也没有准备壶开水,这是三天前的开水,现在已不热了。这样吧,午饭时间到了,你们在乡里吃饭,我让人多做些汤,解渴也暖身子。”



耿国力说着,来到梁海星的面前,伸出了右手。然而,当梁海星伸出右手准备与耿国力握手时,望着其右手那红一块、紫一块的疮疤时,梁海星本能的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耿国力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就望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道:“放心吧,领导,我没有皮肤病,这是冻疮。”梁海星这才发现,面前的耿国力穿着厚厚的棉鞋和棉袄。梁海星感到不解,目光不由地望向房间中央的火炉。



耿国力见状,对梁海星道:“其实,这火炉也是摆设,自我搬进来,就没有生过火。”



梁海星听后,更是困惑,就随口道:“你冬天一直在这里办公?”耿国力点了点头。梁海星没再说什么,紧紧的握住了耿国力的手,很温暖,倒是梁海得觉得自己的手似乎有些冰凉。



耿国力近距离将梁海星打量了一番后,道:“从长相看,我比领导的年龄大多了吧?”梁海星也仔细打量了一番苍老的耿国力,心想:差不多大十岁。



未等梁海星回话,耿国力又道:“领导,你虽然刚到我们市不久,但我见过你的情况介绍。论年龄,你比我还年长两岁。”耿国力似乎担心梁海星不相信,就从衣兜里掏出了身份证,果然比梁海星小两岁。



耿国力告诉梁海星,他原来同梁海星一样,工科大学毕业后,曾分配到省城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工作,多年努力,已升至中层主管,月薪比梁海星的年工资还多。或是父母年老体弱孝敬的天性驱使,或是家乡依然贫穷而心存不安。五年前,耿国力萌生了辞职回家乡创业的想法,然而并没有得到妻子的理解,于是将省城的房子、存折连同儿子一起交给了前妻。离婚后,耿国力单身一人应聘到了乡里任乡长,去年刚刚晋升为乡党委书记。



前些年,乡里大兴集资贷款上项目,一个个盲目投资的项目没有见到一分钱的回报,却欠下了银行、村民两千多万元的债务。耿国力对梁海星道,刚到乡里工作时,就立下尽快还清所有债务的誓言。经过近五年的努力,现在还剩下二百多万的债务。望着耿国力的办公室,还有其手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世界地图般的冻疮,梁海星似乎明白了一切,就对耿国力道:“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耿国力摇了摇头了,冲梁海星微微一笑,梁海星同样报以微笑。耿国力道:“也许领导不相信,但我说的是实话。我时常在想,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实现自身的价值吗?而人生价值不仅仅体现自身财富的积累上。”



接着,耿国力向梁海星算了一笔人生经济帐。耿国力道:“经过近二十年的打拼,我积累了近百万的财产,进入了中产阶级,但随着一纸离婚证书,都留给了我的前妻。当然,这也是我自愿的。回到家乡,带领全乡两万多村民勤劳致富,每位村民每年增收一百元,就相当于我的人生升值了两百万,且我把财富留给了生我养我的家乡人民。特别是再过几年,随着我们乡新兴农村建设的发展,村民每年增收还将更多,我的人生将再次升值。尽管我在省城工作条件优越,工资也高,但我永远是个打工者。在乡里工作就不同了,我是创业者,打工者永远体会不到创业者的幸福与愉悦。领导你说,难道我这样做不值得吗?我能后悔吗?”



梁海星不知该如何回答,笑道:“虽然你的专业是学工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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