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胡总,虽然我是大学生,又在机关工作过,别忘了,我也是农民,我的骨子里流淌着农民的血液,我最了解农民。中国的农民,最讲究的是利益,但他们也讲理。讲利益,有大利益,也有小私利;讲理,有大道理,也有时跟风,更在意挑头闹事者的话。只要把这两方面的问题处理好了,事情就好办了。利益、大道理都明摆在那里了,行不通,就讲私利,讲小道理呗。私利就是私下里给点好处,小道理就是擒贼先擒王。结果就很容易解决了。我还问他,如果这样还不行呢,还有什么招呢?我以为这小子没办法了呢,他说招还有的是。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到他们家单独去做工作,当然,不仅仅是说教,只要把挑头的摆平了,事情就好解决了。”
“实事求是,灵活处理,他把机关那一套用到解决拆迁上了。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刘大可不由的望了吴怀德一眼,赞叹道。不知此时的吴怀德在和同事讲着什么,眉飞色舞。
“我就想,每个人不可能一辈子永远一帆风顺,总会遇到些沟沟坎坎,困难时拉人家一把,人家日后肯定不会忘了咱。再说,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在我企业刚刚起步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你关照,我哪有今天啊。”
“孩子和嫂子怎么样,还好吧?我本来想去你家看看,这次我陪着厅长出来调研,不自由,时间也有点紧,再找机会吧。”
“嗯。你先忙你的,有时间就去家里坐坐,没时间就算了。不过,你一提你侄子,我还真想就孩子的事和你聊聊。”
“咋了?”
“学习不好呗,还能咋了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胡老板话音刚落,刘大可似乎想起了什么,疑惑的目光望向胡老板道:“不对吧。我印象中,你有两个孩子。”
胡老板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说的没错,大的是个妮,儿子就一个。可以说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可这小子,就是不争气。随我,出苦力可以,就是脑袋不大开窍,不是读书的料。书读不好,将来还能有什么出息啊。”
“你不是书也没读好吗?这不也很有出息吗?知名农民企业家!”
“算了,你可别取笑我了。是啊,托党的好政策,手里有两个钱,也住上洋房了,屁股底下也坐着洋车了。但管什么用啊,始终脱不了那个农字。什么农民企业家,农村致富带头人,民营企业,就是注个册还是民资。不怕你笑话,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去你们城里吗?”
“怎么了?”
“就怕见你们城里人那不屑的眼光,看到我们就像躲瘟疫似的,好像我们身上长得不是肉,是一摊摊大粪。”
“你那叫自卑。”
“别管什么自卑,他卑的。反正我不能让你侄子再走我走过的路。过去,咱没这个能力,现在孬好手里有了两个钱,你将来帮我想想办法,一定要让你侄子成为体制内的人。”
“好啊,老子挣钱,儿子当官,官商一体,全让你们家承包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啊,我先敬你一杯。”
“你先让他把学习成绩搞上去。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办法也是由你去想,将来我儿子就是你的儿子,反正我不管了。喝了。”胡老板说着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净。
“别光说话啊,得喝酒啊,光说不练假把式。”刘大可与胡老板谈笑间,吴怀德端着一杯白酒站在了刘大可的面前。
“胡老板,在谈你的光辉业绩呢。”刘大可说着,将端起的白酒杯又放在了餐桌上。
“机关与经商不一样。机关基本上是玩虚的,天天起草什么文件印发通知写稿子啊;这经商讲究的是利润,实打实。”
“你们聊着,我出去下。”胡老板说着走出了房间。吴怀德坐在胡老板的座位上。
刘大可似乎看透了吴怀德心里,就望着吴怀德赞扬道:“你适应很快啊?看来终于找到了人生归宿,现在是如渔得水。”
“机关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只有企业才最能展示一个人的真正实力,实现一个人的人生价值,。”
“看来,你对机关成见很深啊。”刘大可望着吴怀德微笑道,一语双关。吴怀德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像是陷入回忆之中,那深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