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道上,买点吃的吧?”
梁父道:“说起这房子,咱还要感谢人家老旦呢。”
老旦是村里一位老支书,因早年家里穷,长得可能有点像老太太,家里人就送到戏班子里,经常扮演老旦,村里人就私下喊他老旦。
梁母不知梁父要说什么,疑惑的目光望向梁父。梁父继续道:“当时咱那老宅子只能盖三间,而现在这宅子当时有好多人看上了。如果不是人家老旦干支书硬硬的压给咱,咱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盖这新房,如果大队上在其他偏僻的地方给选一块宅基地,咱是去还是不去啊,说不定还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呢?”
“是啊,咱原来不了解人家,看人家整天挺着个大肚子,见到谁都没有个笑模样,还以为人家挺难处的呢?没想到,人家还挺办事。”梁母回忆道。
“你让我去求人家,别说他整天那么大个架子,就是小队的队长、会计,这么些年来,咱求过谁啊。实在逼的没办法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到人家。可到了人家,尤其是她媳妇还挺热情,端茶倒水的。一见老旦,虽然人家绷着脸,但说话很中听,谁争也没用,一切都按大队上的规划,谁先盖房谁就有权选择新的规划地基,连砖和料都没准备好就先占着宅基地,这合理吗?你把老宅基地交给大队,你就在看好的宅基地盖吧。可话说好了,如果你短时间内不动工,别人比你动工早了,人家也有可能在你看好的宅基地上盖房啊。”回想着过去,梁父的脸上还荡漾着敬佩。
“咱盖房的时候,正赶上快过年了,你让我多买一刀肉送给老旦家,说是感谢人家。可人家死活不收,我就把肉放在人家院子的水缸盖上,可前脚刚到家,人家又派闺女给送回来了。人家帮咱家出了这么大的力,一分钱的礼都没收咱的。因此,别人都骂老旦,一天到晚耷拉着个长脸,咱以前也觉得这人不好接触,但在盖房子这件事上,咱一家一辈子也不能忘了人家的恩德。”梁母同样感叹道。
“你再看看,咱院里那孬四……。”梁父还没说完,梁母接着道:“一提那孬人,我到现在还恨得牙疼。虽然官不大,但却处处招人恨。”
孬四,和梁海星一个家族,论辈份,梁海星喊他爷爷,因弟兄们中排行老四,而且为人心术不正,村里人背地里都骂他“孬四”。
“什么官不大啊,他在大队上根本没什么官衔,一天到晚的像个狗腿子,跟着瞎混,到处查人家谁偷东西了,逮着送到大队上,捞点好处。其实,就是狗仗人势。”梁父笑道。
“那私孩子在世的时候没少祸害人。在生产队干活,背着筐,散了工,偷偷的割点草,等年底卖给队上,让他发现了也不行,非要交出来,去喂队上的牲口。你给他送块干粮,去偷队的玉米,他看见也会装看不见的。真是孬到家了。”梁母看上去仍充满愤懑。
“尤其是他那双吊三角眼,还有那颗黄牙,我们小孩子,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梁海星道。
“星儿啊,记住你娘刚给你说过的话了吧?大官,也有好官,人家老旦干了这么多年的支书,除了人们反映他架子大外,没有一个说人家吃私贪污,祸害百姓的。但那孬四,什么官也不是,但却处处想着法的整人、害人,就是死了,人们还一直在骂他。将来你当国家干部了,当多大的官是你个人上进的结果,但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祸害百姓,尤其是对咱家来说,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百姓喜欢什么样的官,我和你娘的心里最清楚。这年头,最不容易的就是百姓,自己再难为,也不能贪公家一分钱,也不能在百姓的身上打半点的主意。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家种地,村里老少爷们不会怪你,咱家本来就是种地的农民,你考上学,当国家干部,是遇到了好政策。但如果你犯错被发配回老家了,村里老少爷们看你的眼光也就不一样了,你也没脸回家做人了。”梁父望着梁海星道。
“这年景赶上好政策,无论干什么都不会饿死人,但你不正格的干,别说被判刑了,光村里兄弟爷们的唾沫星子都会把你淹死。”梁父话音刚刚落地,梁母便接着道。
求学前夕,梁海星的父母与梁海整整聊了一个晚上,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梁海星终生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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