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微儿没过多久也是回来了,神色有些惊慌,一进院子就把门给关上。
金母迎了上去,接过她背上的竹蒌,低声地问:“怎么样了?”
“不太好。”金微儿掸掸身上的雪:“阿娘,我扯了点油菜回来,你凑和着去煮碗面给夏郡主吃,我去跟郡主说些事。”
金母低叹了口气:“唉,你婶婶刚才过来了,把咱们的东西都借走了。”
“算了,她瞧上她总是软硬兼施会从我们这里拿走,没伤着你就好,那就把藏在地窖里的存米拿出来,给夏郡主熬点粥吧。”
“好,我这就去,唉,你婶婶可真是。”
“娘,吃用也只是身外之物,这些小东西不用跟她计较,她爱占小便宜,终有一天她会吃大亏的,人说人说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让她长记性。”
夏蝉在草屋里面,也听得真切,心想这个金微儿可真是个不错的世家女子。
有胸怀,有魄力,眼光也长远,而且也刚强并非一味软弱。
“夏郡主,我可以进来吗?”金微儿在门口低声地问。
“进来吧。”夏蝉坐起了身。
金微儿推开门,一股强烈的雪风夹带着进来,冷得让夏蝉忍不住抖了一下。
今天外面肯定很冷,金微儿穿得也单薄,并不会比她多。
她在屋里烧着炭火,而金微儿却在外面跑了半天。
“外面冷,快烤烤火暖暖身子。”
金微儿挤起一抹笑:“在外面跑了半天,倒也不觉得太冷。”
“什么样的情了?”
“唉,似乎不太好,我到窑边走了一圈,那里好多脸生的人,也不知是清点还是作什么,不过瞧着似乎不太好,常跟在你身边那个男孩儿,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廉舟。”夏蝉激动得坐直了身子。
“夏郡主你莫要激动,别扯到了伤口,他就躺在地上,不过还活着。”
“我要去救他。”想想廉舟不怕艰辛,不考虑一切从京城到中州投奔她,什么累的活儿都争着做,还事事听从她的安排,在她的眼里,她也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般。
如今廉舟被人打,还有危险,她如何还能在这里躲得住。
“夏郡主,你冷静一点。”
金微儿上来,用力地压住她:“你想现在想杀你的人,不仅明目张胆地在州府,在你常去的每个地方出现,这会简单吗?如果你现在出去,那就正合了他们的意了,夏郡主,你不能出事,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是中州的魂,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想今天将会是我们生命里最暖的一天。”
如果换了别的人来,流放在这里的金氏,将会苦不堪言,或者是生不如死都不是夸大的。
“可要是廉舟出什么事,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你要相信人的命都是有定数的,如果你现在真的出去了,你未必能救得了他,或许还会害了他,夏郡主,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夏蝉闭上眼睛,用力地压制着自己激切的心思。
必须理智啊,冷静啊。
心急,真的是办不了什么大事。
这么多人敢明目张胆,要么是算计着,知晓她中了毒箭十有八九可能活不久,还有便是他们有张狂的本钱。
会是谁呢?猜测这些并不是现在要做的事。
而是要怎么解决现在困境?中州城里驻扎的将士并不多,跟她熟的,也就那么几个,如果被蒙弊,或者被收买,又或者遇害什么的,那要找谁来解决现在的一切。
上官诩,对,上官诩在与西戎交界的地方驻扎。
这里去那儿有段距离,而且现在河面结冰,水路只怕也不便,如果走官道绕路,起码要二三天的时间。
她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没有很合适的人去替她走这一趟。
金微儿这个弱质的女子,那是绝对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