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也得歇息了,不便招待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夏蝉还是不想放弃:“周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要是愿意我随时叫人来接你去苗州城,现在的苗州大变样,百废待兴,先生是个人才,屈居在这里太浪费了。”
周祥和也不说话,她呆了会还是下了楼。
和赵熙在黯淡的月光下并肩而行,他安慰她:“如今来苗州的难民这么多,也许也有织布的能人,不必非他不可。”
“可是我觉得他会答应我的。”
“谁给你的自信?”
“当初周至深撒走白虎窝的时候,他没有走,哪怕他知道这样的决定可能会引来周至深的不悦,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一有空他就在作坊里织布,重新调整织布机,说白了吧,他也是有追求的。”
晃晃悠悠地走,月亮躲进云层里,田间黑漆漆的,四处也寂静一片。
他忽然说:“夏蝉,我可能要离开了。”
夏蝉拉住马停下来:“什么?”
“我去西戎做质子。”
“疯了你?”夏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倾近身子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烫啊。
“云朝没有公主和亲,那边提出让皇子去做质子。”
夏蝉脑子一下就嗡的作响,思绪也有些乱了:“为什么是你,赵熙,论年纪也不是你最大的,也不是你最小的,你父皇他不是很喜欢你吗?他怎么舍得让你去呢?”
她真的心急了,做敌方的质子,九死一生啊。
“是我请求的。”他抬头看着月亮钻了出来,那朦朦月色无力撕开萦绕的黑雾:“我一去能换来两国至少三年的平安,恭王也答应我,这三年内绝不动苗州,如此甚好。”
她心急地叫:“不好,我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他的话可信吗?你知不知道去做质子等待你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美好。”
若是换成别的皇子,可能也就只是质子而已。
但是赵熙他上过战场,他杀过西戎不少人,那边的人肯定恨他入骨,他一去就如入虎穴般,等待他的都不知是怎样的凄惨。
她亲眼见过一个真实的事例,一个辑毒的卧底被发现了,他们狠狠地给他一顿教训。
等她和同伴赶到的时候,那卧底被剥皮抽骨,天灵盖都打得粉碎,全身就没一寸好皮肤,血都放光了,就连脚趾甲全都拔了出来,那残酷的场面,叫人看得脚都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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