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庆留了下来,盯着房子的进展,还有铁矿石的提炼。
他表了态,他会替夏蝉照顾好家里。
张云庆这人,乍一看是个武夫,闷葫芦一样的男人,做得多说得少,但是也细心得很,现在阮氏的状态也越来越好,夏蝉倒也是放心出远门。
一早上吃了早饭就出发,临走的时候妹妹做了很多好吃的,还有阮氏把她的衣服都收拾得好好的,叫她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九殿下。
她阿娘倒也是被九殿下的外表蒙骗了,看似柔弱,其实他一点都不弱,她不用他保护就不错了。
上了马车,拿着苗州的地图看了看,还是挺大的,只是山多,地广却人稀,又到处有落草为寇的人,要治理只怕也不易。
马车摇晃得让她头有点痛,也不敢再盯着地图看了。
刚出白虎窝没多远,看到路边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逃难人。
负了伤,身上血迹斑斑,衣衫褴褛又单薄,还赤着脚冻得通红通红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们一行人,有惊惧又有无奈,交织成了一种绝望的样子。
车马停了下来,赵熙出了来看着。
他们蹭着地往后退,身体不停在发抖。
夏蝉也跳下了马车,看着一个和夏妍般大的女孩子,衣服都烂得不遮体了。
她一靠近,那女孩就尖叫着,紧紧地抱住身体,脚被刺伤了,正流着血。
她转身回了马车,将包袱里干净的鞋子取出来给那个女孩,轻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是从哪来的,要去哪里啊?”
一个年老妇人抱紧了女孩,也许是她身上的亲和力让老妇人放松了戒备,抖了抖唇说:“我们是逃难的,家里遭了灾想投靠亲戚,可到处也不得安生,被劫匪追得流落到这里,真的是走不动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你们抢了。”
“婆婆,我们不抢东西。”
她回头看着赵熙,赵熙也皱着眉头看,转身吩咐侍卫:“拿衣服给他们取暖,还有水,粮食。”
但是这些也只能是一时性的,吃了这顿,那下顿呢?
他看向她,她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办法去解决,现在苗州城是你的,他们在这里,你就得尽力去保证他们能好好活着。”
而不是冻死,饿死在这里。
“我没处理过这样的事。”他说:“苗州现在处处都缺粮,挺糟糕的一个状态。”
“我明白。”她也努力地想了想:“这样吧,这里离白虎窝不远,让他们去白虎窝先住着,周氏那边还有些空的木楼,都可以利用起来,我们族里还有些存粮,省着点也可以让他们过了这个冬再说。”
现在遇到的不多,尚可解决,但是谁也预判不了苗州城会有多少这样的难民。
最紧缺的,除了粮还是粮,还有衣服。
赵熙叫了人送他们回白虎窝,两人也没再坐马车,骑着马在前面慢慢前行一边谈着话。
“我让韩非来这里治理吧,他把邺城打理得还不错,这些我想他会得心应手。”
“那邺城呢?到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苗州?”她去过一次,那里面很繁荣,小孩快乐地满街跑,比起苗州要安定平稳得多,就算是城外亦也是,因为他不像朱定璋一样不作为,天天只想着怎么中饱私囊。
他不语了,他素来独善其身,不像恭王一般事事经营,什么能人都有。
“好的地方不能让它坏,不好的,要让它好起来,或许你可以实行一下自治,让这里有本事的人来管理,或者是在你认识的人里,找一个信得过的,定下方向和规划,照着走总不会错到哪儿去的。”
先安定再求发展,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
他点点头:“嗯。”
又叹了口气,夏蝉挑眉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没,只是觉得以前什么都没做,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