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还来不及激动,它就完成了一个抛物线,啪叽一声,落到了地上,要不是裴元瑾反应快,及时勒住了缰绳,车轮几乎要从它身上碾过去。
“哎……呀!哎呀!”
傅希言一手拎起丢人现眼的女儿,一手接住了从飞鹰爪子里掉下来的一封请帖。请帖很普通,应该是笔墨斋售卖的最普通最大众的那种,执笔的也不是什么书法大家,那一手字,只能说堪堪入目。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请帖上写的是武林大会即将召开,诚邀储仙宫少主和天地鉴主光临,地点就在临安城的一处校场。
将校场当做会议地点,小皇帝显然已经懒得掩饰自己在背后兴风作浪的痕迹。
傅希言看着落款的时间,呵呵冷笑:“倒也不是很赶。”居然还给他们留了三天休整的时间。难道不怕在裴元瑾在武林大会召开之前就把乌玄音收拾了吗?
裴元瑾说:“她可以避而不见。”
傅希言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万一乌玄音说她怀孕了,十月怀胎加坐月子,那我们岂不是要等她一年?万一她刚出月子又怀孕了……那我们岂不是要等着她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裴元瑾道:“武神不易受孕。”
武功越高,怀孕越难,他母亲为了生他,吃了很多灵丹妙药,但身体还是受损的厉害,怎么都弥补不回来,早早就撒手人寰。
傅希言稍稍放心,将请帖收入怀中:“我很好奇,这三天时间会发生什么。”
裴元瑾赶驴前行。
临安已近在眼前。
临安没有下雪,但下了一场仓促的疾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等路人们惊慌失措地躲到檐下后,它又开玩笑般的放晴了。
在选德殿前罚站半天的祝守信目睹这场疾雨,遗憾地想,要是皇帝脸色能像这场疾雨,很快放晴就好了。
可惜,裴元瑾和傅希言两次闯入皇宫带来的阴云岂是轻易能被驱散。秦效勋至今想起郑玉之死,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股寒意直到近期才有些缓和,班轻语却又死了。凶手又是那一对混蛋。
哪怕从小就受帝王教育熏陶的秦效勋在想到傅希言和裴元瑾时,也忍不住爆粗口。储仙宫明明在北周,这对煞星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有事没事就来南虞逛荡,真欺南虞没人不成?
他眼中厉色一闪,终于让小金子将门口站了半天的祝守信喊了进来。
被人投战帖到门前,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祝守信这段时间日子并不好过,若非副统领阿冬从小被野兽养大,脑子比他更不好使,只怕他早就被换下去了。
深知这一点的祝守信,最近尾巴夹得很紧,做事更是尽心,已经到了过家门而不入的境界。
可惜秦效勋在乎的不是这些表面功夫,他只想知道结果。
“人到哪了?”
皇帝讲话,不一定会照顾听的人的想法,将前因后果细说一遍,像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就需要祝守信自行领悟。
祝守信道:“柴密刚刚回报,已经到城门口了,正准备排队进城。武林大会的邀请函也送到了对方的手中。”
秦效勋身体微微前倾:“他们是何反应?”
这个问题,柴密的回答是“毫无反应”“平静接受”,可祝守信知道,秦效勋绝不喜欢这个答案,略作犹豫,便道:“依稀是愣了一下。”
“只是愣了一下?”
加油添醋也要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祝守信虽然知道自己说对方“大惊失色”“目瞪口呆”更能取悦皇帝,却也不敢将他当做傻瓜骗。
秦效勋垂下睫毛。
他的睫毛很长,垂眸往下看的时候,会产生一种青涩的少年感,但对他本人来说,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人看穿此时出现在眼中的丝丝不安罢了。
“安排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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