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放着一个小巧的录音机,里面播放着二人转唱段。
他眯着眼睛,手打着拍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王二姐在北楼哇眼泪汪汪啊,叫一声二哥哥呀,咋还不还乡啊哎哎咳呀……”
“……思想起二哥哥好不忧愁,二哥他进京去赶考,一去六年没回楼,想二哥,想的我心里难受,手扶着菱花镜泪水流……”
“……王二姐细思量,拔下银簪划粉墙,想二哥我一天在墙上划一道,两天道儿就成双,划了东墙划西墙,划满南墙划北墙……”
“……划满墙那个不算数,我登着梯子上了房梁,要不是爹娘管得紧哟,我顺着大道哇,一直划到沈阳啊哎哎咳呀……”
严格来说,这是东北独有的拉场戏,是二人转的一个分支,马叔听的这一出是《回杯记》里的一个片段,叫《王二姐思夫》,特别经典,也特别好听。
别看我年纪轻轻,从小也听这个长大的,包括《马前泼水》,多少还能唱上两句。
我见马叔听的摇头晃脑,于是上前一步,跟着接唱了起来。
“张廷秀未曾说话,深打一躬,口尊声王府小姐你要细听,你休当我是花儿乞丐,我本是你的二哥转回家中。我问声岳父岳母二老人家可都好?恩妹你的身体可都安宁?二妹呀!”tν
马叔打拍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却没睁眼,随后也开口唱了起来。
“谁知你岳父岳母是哪个,你管我安宁不安宁。咱俩亲戚何处论,为什么口口声声把恩妹称?花子呀!”
“莫非说你把二哥忘记了,我落榜而归转回家中,二妹呀!”
“你言说是我的二哥回家转,空口无凭我不认承。想当初我给你什么作表记?”
“传家之宝白玉盅。”
“为什么人回杯不见?”
“中途路上我被人崩。”
“你被谁崩啦?”
马叔这句是念白,随后我挠了挠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让谁崩了,后面的不会……”
实话说,我一共就会这几句。
马叔叹口气,又摇头晃脑地念道:“唉!赵囊把心变,崩去玉蛊把宝献,嘉靖皇帝心中喜,赐他一个七品知县,二哥我弄个蹦子儿皆无,要了大饭!”
念完之后,他便睁开眼,瞧着我,脸上慢慢露出了熟悉的猥琐笑容。
“你小子回来的正好,明天有个哭活,你跟我去吧。”
他说的这是行话,哭活就是白事上给人家哭丧的,一般来说报酬都不低。
我笑骂道:“你这个老财迷,我人还没进屋,屁股还没落凳,你就给我安排上活啦?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学员了哦。”
马叔哼哼着说:“呵,也不知道是谁,从我这顺了十八个猖兵,还给我磕头拜师,咋地,这么快就不认账啦?”
我呸了一声:“呸,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十八个猖兵,都打不过我家小薇薇。”
他翻了我一个白眼:“废话,我就算给你个鬼王级别的,你能制得住人家吗?自己本事不行,还怪我。”
我也没客气:“我本事不行怪谁,当然怪你啦,都是你没好好教我,不然我能怕那个千年狐狸精?”
他起身就照我屁股踢了一脚:“明明是你小子偷懒,不好好学,还怪我?”
看他作势还要踢,我赶紧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万块钱,递了过去。
“给,孝敬你老人家的。”
随后,马叔看了看钱,再看看我。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
“嘿嘿嘿嘿嘿嘿……”
半小时之后。
我给堂口擦拭干净,又磕了几个头,然后看着上面的名字,希冀着能有些什么变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1/2)